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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这就是家人了。
老朱头掏出一方手帕,给阿弦把脸上的泪擦去,道:“别哭了,事情说开就好了。方才我说昨儿一夜没合眼,其实就在想这件事,原先我是怕你把别人看的比自己性命还重,如今知道你为什么留人,我也想开了,如果这人对你真的有用,那么他……不是就也像这老山参一样,也是能救命的百年难得一遇的珍品?如今让这人参来救他,岂非也是一样?”
阿弦难以相信:“伯伯!”
阿弦才要拒绝,老朱头道:“且你之前说的那什么阴骘的话,也有道理,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么?如今咱们救了他,老天爷或许就看在眼里,或许就给咱们积了阴骘,让我跟弦子长命百岁多福多寿呢?”
高建跟县衙里那班弟兄常说,朱家这一老一小相处的有些奇异,阿弦十分敬畏老朱头,两人之间,往往是老朱头最终拿主意,不管阿弦是如何不愿意。
但是另一方面,老朱头对阿弦,却又透着说不出的……不是如长辈般,反像是个尽职尽责的奴仆照料小主子。
为了阿弦着想,老朱头虽然心软愿意贡献老山参,却仍肉疼,只好说几句狠话过瘾:“早知道有今日,当初我就该嚼吧嚼吧把它吃了了事。”
雨散云收,一大早儿,天便泛出湛蓝如水洗的清透之色。
阿弦自去打水洗漱,又趴在桌上吃早饭,把昨儿晚上缺了的那顿一并也补上了。
眼前一碟子小菜将吃上时,才发现这正是昨晚上她烧焦了的那些茄子干,被老朱头妙手调治,不知为什么竟变得松软可口,配着热腾腾的粟米粥吃,格外对味儿。
阿弦夹起一粒茄丁儿,从那粗拙的刀工认定是自己的手艺,不由扬声问道:“伯伯,你的茄子丁儿是怎么做的?”
因先前阿弦要给人家打理发须,老朱头看见男子的头发被梳成那个模样,感觉双眼微瞎,无法忍受。
于是叫阿弦吃饭,他趁机收拾了些用物,自己去给人重新整理。
阿弦问罢,忽听房中传来老朱头一声惊叫。
阿弦慌忙丢了碗筷,起身跳到门口,将帘子掀开:“伯伯怎么了?”
目光仓皇乱晃,却见老朱头站在炕边儿上,手中握着一把刃牙有些泛白看似锋利的小刀,正盯着面前的人。
阿弦见老朱头好好地,心先放下:“您怎么了,我还以为……”
松了口气,目光转动,看向炕上的人。
但就在看见那人无比清晰容颜之时,阿弦愣住:“他、他……”
只有老朱头幽幽地叹息在耳畔响起:“我现在,忽然很后悔又答应留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