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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起了一首叫《乡愁》的诗,诗里有一句好像是“长大后,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父亲在那头,我在这头”。或许大部分人的长大,都是伴随着父辈的过世而猝不及防显露出来的。
可是,我该怎么显示我已经长大了呢,秦牧秋走在墓园里的时候想道,为了安慰父亲的在天之灵,而勉强自己做一个娶妻生子的“正常人”?还是为了不让父亲觉得难堪,而选择自己一个人孤独终老?
胡思乱想之际,秦牧秋转了个弯来到了秦父的墓前。只见上头放着一束白菊,看样子在秦牧秋之前有人来过,只是秦牧秋猜想不到对方的身份。
白菊的旁边有一只手折的纸鹤,秦牧秋拿起来看了看,用纸很随意,似乎是来人逗留了很久,期间闲着没事儿随手折的,后来没有带走一并留了下来。
秦牧秋将纸鹤放回去,目光落在父亲的黑白照片上,一瞬间又止不住开始鼻酸。过年之前因为意外事故自己没能满足二老一起过年的心愿,如今他又得知父亲临走前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性取向,他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当得简直是失败。
回想这二十多年的人生,秦牧秋觉得以儿子的身份而言,自己似乎没有任何值得称道的地方,既然如此,事业再成功,又有什么意义呢。
秦牧秋在父亲的墓前待了两个小时,一肚子没想通的问题终于变得更纠结了。他带着一肚子的纠结告别了秦母,离开了这片于他而言无比陌生的土地。
登机之后他就一直带着眼罩睡觉,连自己旁边坐的人是谁都没来记得看。中途他有些口渴,想找空姐要水喝,摘下眼罩之后一扭头,看到了坐在自己旁边的于言。
那一瞬间,秦牧秋什么都没想,只是清楚的感觉到自己那颗空了的心一下子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再也没有了飘飘荡荡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