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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是看得见的聒噪,茶社里格外安静。
方嘉嘉很喜欢心聆茶社的氛围。老板向宁是她老家的邻居,茶社里的工作人员也和向宁一样,都是聋哑人。
这里不用靠说话来沟通交流,也不必靠嘴上功夫证明自己。
伶牙俐齿,能说会道,妙语连珠,口若悬河……这种夸人擅于表达的词语,跟方嘉嘉毫无关系。她从小就对在公众场合发声表达这件事感到恐惧。
向宁不会逼她说话,也不会对她偶尔倒豆子般倾吐的牢骚感到不耐烦。
她们会用手搀住彼此的臂膀,用手打闹嬉戏,也用那双手说出心里话。即便向宁后来能读懂一些简单的唇语,她依然坚持用手和她对话。
这二十多年里,她感受到的那份绝无仅有的“坦诚相待”,也是向宁给的。
无论在家里,在学校,在职场,方嘉嘉一直是一个存在感不强的人。
家里那个出类拔萃的“状元”哥哥向文楷,理所当然地享用了父母所有的偏爱。不过她宁愿将父母的偏心归因为“重男轻女”,而不是哥哥比自己优秀。
因为这样,既在道德感上贬低了父母的行为,也可以让自己活得没那么大压力。
上学时成绩一直中不溜,没有优秀到让老师重视,也没有调皮到让老师头疼。她是班级里不受关注的“中间力量”,评奖评优评不到她头上。
上班了绩效也是在中游,没在老板面前出过风头,也没有迟到早退旷工惹事。她是公司里安分守己的“透明人物”,升职加薪她总是排最后。
当惯了总被人忽视的隐形人,她从未奢望过那种闪闪发光的人生。
越长大,有时候她甚至会特别享受那种被人遗忘的感觉。做个不起眼的人,就不必承受更多人的目光检阅或审判。
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优化”名单上时,在公司一向话少的她,对着那个总是把眉尾画入太阳穴的人事经理调侃了一句。
“我以为公司早忘了有我这号人,还以为能躲得过这一劫。没想到要裁人了第一个想起我了。”
人事经理的眉毛仿佛一条突然被挑夫担起重物的扁担,挑出了让人生理不适的弧度。
“希望你理解公司的苦衷。”
在鲸栖传媒工作了五年多,“假期”是匆忙的缝隙间偶尔才会蹦出来的生活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