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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有了盼头,梅荣华反倒觉得这农村的日子还可以过,至少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令人绝望,生活还是充满阳光。
就这么又过了三天,家务活都干完收拾妥当之后,梅荣华带着弟弟梅家兴出来玩耍,几个哥哥到处爬树摸鸟蛋,坑边溜达,田里乱跑,很少见到他们的影踪。
“走啊,快点,我爹说村里今儿个杀猪,看杀猪去喽。”
看到几个小孩子一边跑一边喊,梅荣华满心好奇,叫了一声,“谁家杀猪?”有个男娃子头也不回,应了她一句:“张屠户家,赶紧去,抢猪尿(sui)泡了。”
梅家兴拉了拉她的手,央道:“姐,走,我也想去。”
猪肉吃了二十多年,但杀猪,梅荣华却是一次没见过。好戏不容错过,二话不说,她拉着梅家兴,大步加小步地跑起来,来到村子西北角的张屠户家,外面早就围满了人,多是妇人和孩子,也有不少男子是来帮忙的。
身体小很容易就挤到了前排,梅荣华还是被眼前的景象给都笑了。
几个大男人被一头大肥猪甩得浑身都是猪粪,摁也摁不住,实在没办法,就弄了根粗麻绳拴了猪腿,几个人拉着,它一跑,几个男人就齐心协力拉住,就这么反复了几十次,大肥猪终于没了气力。
“我日他娘的,终于没劲儿了,都过来摁住!平时夜里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啊。”喊话的是正是张屠户,又高又大又壮实,浑身黝黑,脑门亮堂堂的,嗓门厚重得如闷鼓声,他这话刚一出口,周边大人“轰”的就大笑起来。
“老张,你到底是日谁家娘啊,是这猪的娘,还是你孩子他娘?还天天夜里吃奶,多大了,还跟娃子抢奶吃?”人群中有瞎起哄的,喊了这么一句,又是一阵哄笑。荤话一句接一句,围观的孩子们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大人笑,也都跟着笑。
张屠户,名叫张大力,是灵泉村唯一的杀猪专业户,他笑得胖乎乎的脸上开出花来,露出两排熏黄的牙齿。看几个人把猪的蹄子肚子都摁牢了,张屠户回身从架子上操了一把明晃晃的尖刀,走到跟前,左手在猪脖子上指了指,右手持刀,一刀捅下去,猛地拔出来,伴着一声撕心裂肺的猪吼,猪血“噗嗤”飙了两米高。他又随后拎了块麻布,摁在刀口上,很快就染成了红色。一妇人递过来木盆,放在下面,猪血顺着布流进盆里。猪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张屠夫又来了句,“咋样,咱老张杀猪,从来不用第二刀!一刀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