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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煦一身玄色龙袍站在阳光下,额上沁出密密的汗珠,似是急急赶过来的。阿宝双手垂在身侧紧紧握住,苏煦已快步走了进来,站在她面前轻声唤道:“宝儿!”阿宝退后三步拜下高声道:“臣妇卢门迟氏参见陛下,吾皇万岁!”
苏煦上前要扶起她,阿宝已自行站起,苏煦苦笑道:“宝儿,你可是在怪朕?”阿宝沉声道:“臣妇今日初次得见天颜,不知陛下之意。”苏煦叹道:“你出事后,朕派人到处找你,后来听闻卢缙娶妻了,朕便怀疑是你,谁知他们竟然敢骗朕!”阿宝冷冷道:“陛下既然知道臣妇是卢缙之妻,还请让我家将军出来一见。”
苏煦盯着她看了半晌,她虽未施粉黛,也未戴珠玉首饰,松挽的云鬓上只斜斜插了一支木簪,在他眼中却是极俱丰韵,比当日那副娇俏的少女模样更加撩动人心。他对阿宝渴慕已久,心中一阵燥热,脱口说道:“宝儿,你看,这里是为你准备的,只要你留下,便是朕的皇后!”
阿宝震惊地看着他,片刻后摇摇头绕过他便要离开。苏煦怎会让她走,快步追上将她手臂紧紧抓住,阿宝挣扎不开,怒道:“我家将军出生入死为你靖边守土,你竟然要欺辱他的妻子!”
苏煦眼光一闪,忽然松开她,走到一旁案边拿起四五本奏折,递到阿宝面前。阿宝本不愿看,却瞥见其中一本上似写着“卢缙”二字,忍不住接过来打开,一目十行地看过,愤然摔下,又将剩下几本都看了,只觉胸口升起一股浊气,似怒似恨。
苏煦在旁道:“这些都是弹劾卢缙私购北狄战马,勾结贤王,意图谋反的,还有一些,你要看吗?”阿宝抬头道:“怪不得大哥买马一事你迟迟不回话,既不同意也不阻止,原来是想害他!”苏煦听她称呼卢缙“大哥”,语气亲昵,心中一酸,说道:“朕未允许,他私自行事便是错。”看着阿宝道:“你若肯留下,朕便既往不咎,放过他。”
阿宝冷笑道:“陛下好谋算,你要自毁长城,与我何干!”苏煦一怔,阿宝道:“我家将军驻守朔方近三年,夺回山南之地,占住山口,使得北狄再不敢南下,还边境一个安宁。所做所为,世人有目共睹,岂是你一句谋反便可抹杀!大越是你的,你若不要朔方,置中原于北狄铁骑之下,你便杀了他就是。我与他成亲之时就已发下誓言,与他同生共死,绝不独活,你若以为这样便能逼我就范,却是大大地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心心念念的苏煦来了
☆、七十七、此心相同
苏煦深深地看着她,阿宝迎上他的目光道:“我是死过一回的人,此生能再与我家将军相遇,已别无所求。你要杀便杀,生也好死也罢,我们总是要在一起的。”“刷”地拔下头上的木簪,指在喉间道:“你若要强逼,我便先走一步。”
那木簪看似平常,尖端却十分锋利,阿宝稍稍用力,喉头便渗出鲜血。苏煦心头一紧,抬手道:“小心!”阿宝向门边退去,口中说道:“想不到我爹爹心中的圣明天子,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擅杀良将!”苏煦一震,轻声道:“你知道?”
阿宝道:“我爹爹曾给我留有遗言,说私通北狄另有其人,他是替人受过,但那人是谁他却未曾告诉我。他说他甘愿赴死,因为只有他死,才能平息那场祸事。他说你是他心中的明君,你的才德不下于高祖明帝。我虽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却也懂得,他认为你会是一个好皇帝。这些年你的作为我在边关也有所耳闻,此番一路行来,物阜民丰,与当年大不相同,心中对爹爹的识人之明很是佩服,也信你是一个好皇帝,能给大越再创一个太平盛世,圆爹爹的心愿。却原来……原来是他看走了眼!”
苏煦目光幽深,盯着她看了许久,阿宝的心怦怦直跳,震得她耳膜发痛,手中紧紧握着木簪,心一横,又往前刺了些许。苏煦目光微动,终于开口说道:“你……终究不是我的宝儿……”阿宝心里一松,说道:“我从来就不是!陛下你心心念念的只是你心中的那个小宝儿!”
苏煦狂笑起来,阿宝慢慢向后退,快到门边时,转身便要往外跑,梁建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将门堵了个严实。阿宝大急,却听身后苏煦道:“让她走!”梁建一愣,苏煦又道:“送她出宫。”阿宝回过头看着他,他也正凝视着她,柔声道:“我不逼你,也不杀卢缙,你既然说我是好皇帝,我便做个好皇帝,可好?”
阿宝只觉头皮一阵发麻,转身用力推开梁建向外跑去,梁建向苏煦行了一礼,匆匆追上去。苏煦缓缓走到门边,看着阳光下渐渐远去的身影,轻抚胸口,喃喃道:“好皇帝……”从未得到,何来失去,本已成陌路,何故不放手。
阿宝随梁建出了皇宫,宫门口已没有了卢府与谢府的马车,阿宝疑惑地看着梁建,梁建微微一躬身道:“谢夫人与卢将军已先行回府了。”说着对旁边招招手,一辆马车驶到二人面前,梁建道:“夫人请!”阿宝正在犹豫要不要上这车,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循声望去,正是卢缙与谢远谢遥兄弟。
阿宝高呼一声:“大哥!”卢缙飞身下马,胸膛剧烈起伏,一把将她抱紧。梁建退后一步,转身便进了宫门。谢远谢遥随后而到,谢遥未及下马便道:“你去了哪里?”阿宝正要说话,谢远道:“回去再说!”卢缙松开她,看了她一眼,忽然面色大变,伸手抚上她的脖子,阿宝痛地瑟缩了一下,眼见卢缙脸色愈发难看,忙道:“我没事!”就要去牵他的手,这才惊觉手中仍紧紧地攥着木簪。
卢缙察觉,抬起她的手,只见她手中正握着自己送的那根黑檀木簪,只是尖端不知何时被磨得锋利无比,上面仍能看到干涸的血迹。他将簪子拿过来,轻轻擦了擦,插到她发间道:“你……你这傻子!”
两人的手紧紧握着,谢远轻声道:“先回去吧。”卢缙抱起阿宝上了马疾驰而去。众人回到谢家,卢缙将阿宝抱下马,要来伤药,细细替她包扎起来。阿宝看着他道:“我出来时你们怎么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