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意外的锁文 (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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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山岭里猛然冲出一声凄厉的嚎叫,声声宛如被恶鬼缠身,凄厉刺耳,在山间荡出了丈远,惊飞了飞禽。
渐渐地,声音低沉,沉得只有痛楚的呻吟,一声一息,吐在土地之上,烂在地底,直至再也无人听闻那令人厌烦的声音。
丢开这满身是血的人,温御修冷冷地揪着地上那还未咽气之人的衣裳,反反复复地擦拭着手上的杀人眼,他杀人时干净利落,从不让自己的身上溅染上哪怕一丁点儿血迹。将杀人眼缠回自己的手臂,施施然转身离去。
“本不想杀你的,但可惜,你惹火了他。你不让他痛快,我也不让你好过。我素来便是这样,他惹祸,我来挡,他不开心,我让他开心。在‘破天’里我学会最多的,便是痛快的杀人。 ”
几日后,江盛的尸首被人发现,双目圆瞪,四肢俱毁,死不瞑目。众人深觉恶心,便一把火将其燃掉。后,江湖上传言,断言宗宗主及其子失踪,不见人影,却是谁人都未曾怀疑到千香阁上,端的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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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御修同容惜辞收拾着东西准备离开,耳闻阁外叽叽喳喳的窃语声,让手上的动作都滞了一瞬,彼此看着对方的眼瞳,心下惆怅。谁人会想到,明莲会做解散千香阁的决定,不是继而将千香阁发扬光大,不是继续过他纸醉金迷的生活,而是选择了放弃,放弃虚荣,放弃自己的地位,放弃一切。明莲究竟想做什么,他们不懂,也不想懂,他们能做的,只是好好珍惜彼此,不再重走温少迎同明莲的路子。
临走之前,两人携手往红湘山山顶走去,过不了几日,繁华的红湘山便没了风景,热闹的千香阁便成为了记忆里的繁华,那袭红衣便被人所遗忘。不,早已被人遗忘,明莲再也未穿上红衣,而是套上了白衫,衣裳不过是外饰,没人会去关心他为何要换了个颜色,始终没有。
温御修想,也许,是因心如止水。明莲重情,所以心伤了,便绝望了。而千香阁内里的权力已经毁得七七八八,纪沦不服明莲已有同西苑众多男宠有了叛心,方长老私下早已叛变,而齐长老……看似最忠诚的人,实则却是背后最先背叛的人。
地下埋藏的火药,长长一道,岂非一时间可以做到,能有此能力又不被人发觉的,莫过于阁中两位长老。然则方长老一心想夺得明莲手中的权力,又岂会心生炸毁千香阁之心,是以,唯有齐长老方有可能。是是非非,早已在齐长老暴毙后被掩盖得七七八八,也许他是断言宗易容的探子,也许他方是利用方长老私下同断言宗勾结的人,也许……不论多少个也许,其中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都随着千香阁的解散,消散在历史的陈迹之中。
站在临近山顶之处,遥遥而望那立于风中,翩翩衣袂的白色身影,温御修发自心底地赞叹,明莲放弃得明智,却也让人惋惜。偌大的千香阁,多年来好不容易在江湖上享有盛誉,却未想,他竟在最后放弃得一点不剩。若说他不明智,却又有何人能如此坦然地放弃已经紧握手中的身份与地位,仅做江湖上一个不为人知的无名小卒,若说他放得好,却又有何人能明了其中的辛酸苦楚。因着两大长老一个背叛一个死亡,同时又牵扯到了断言宗之事,哪怕纵使抓获断言宗埋火药之事,也难保断言宗本部的人揪着此事不放,上门来讨个公道,届时阁中新势力还未培养起来,他一人担当,也甚是难熬。加之那些男宠,虽作谎骗了他们,且都放了回去,但难保他们不会记恨于心,再伙同自身的势力来寻他算账。是以,整体而言,他放弃得好。
握紧了交握的双手,温御修默默不言,指腹在容惜辞柔软的掌心,划下一个动人的字,刻进了容惜辞的心里,那是一个“爱”字。相比明莲而言,他们太幸太幸,两人在一块,未有太多的甜言蜜语,甚至连那一句“我爱你”都未曾对对方说过,但他们却知晓,对方是自己所需的人。他们在一块儿欢笑,在一起打闹,而明莲,却是在抱着一个个陌生的男人,只是麻木地练功,孤单!
没有相伴的人,没有可以信任的下属,甚至在出事时,只能寻温御修他们这种不算朋友的对手,说不清的寂寞。
温御修将嘴轻凑向容惜辞的耳畔,嗫嚅几许,挣扎着欲出那一句动听的誓言,可心中一赧,却屡屡道之不出,只能直起面来,静穆凝望那对灵动的眸子,在容惜辞缓缓阖眼之刻,慢慢地将鼻息喷洒在他的脸侧,将吻往那红润的唇上贴去。
然而,在即将吻上的那一刻,时间竟蓦然停滞,所有的动作生生地止在了一处,僵在了那里!
他们能看到彼此眼中的恐惧,能听出对方心里的渴望,可是,无论是他还是他,都无法再前进一步,做哪怕一个动唇的动作。只因,现实世界里,那篇名为《受之无愧》的文,被深深地挂上了一个刺目的“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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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定定地看着这一排排的负分,看着那一字一句骂文骂人的话语,心寸寸凉透。好几次,自问写文究竟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自己开心,为了能有人陪着自己看文中那些人物个悲欢离合,却没想,收获的却是孤独与痛苦。
她放弃了继续写这篇文,将它深深地锁起,了断这让她心痛的东西。这篇文被人改了又改,里头的剧情被改得面目全非,她也曾打开过改动后的文去看,发觉完全变了个模样,原定的主角变成配角,原定的死亡变成死而复生,她所有的心血都被人嘲笑般地一一抹去。
看着眼前专栏里的那一株枯树,她心里涩涩的,既有舍不得又有挣扎的绝望。叹息一口,生怕自己反悔,她决绝地关掉了后台界面,断了网,打开了电脑上存着的《受之无愧》文件夹。一个个文档扑入视线里,原来的自己,最喜欢打开文档,看着写下的生命,原来的自己,最喜欢在文档上怀着满腔热血打下一个个动人的文字。可惜,那都是原来的自己,她心累了,曾经有的热情因为剧情的篡改而被磨掉,曾经有的快乐因为满排的负分而被销蚀,最后,只留下了痛苦。
贝齿一咬,狠了狠心,将这个文件夹拖到了回收站里,按下了那一个“清空回收站”的键。从此告别曾经在指尖下灵活的生命,告别曾经美好又痛苦的回忆,就让《受之无愧》成为沉淀在心中不愿提及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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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她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很长很长,她随着这个梦看到了许多悲欢离合,看到了许许多多她不曾见过,甚至不敢想象的东西。
梦里总有一个一袭白衣的年少男子,他总是会从一本放置电脑旁的书册里,化作一团白烟飘忽而出。容貌清秀,气质出尘,但却是脾性略燥,常常将自己挂在嘴角的两颗小虎牙现出来,对着空气嘎吱嘎吱地咬。他笑起来特别清纯,便似那种长不大的小孩子,活蹦乱跳,怎生都不老实。他还特别喜欢抄着自己手里的古琴,对着一个人的头猛砸,砸得不亦乐乎,笑得没心没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