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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十不善酒力,一坛还未见底,面颊酡红,软软的倚在宁善肩膀上。
“妹妹想情郎哎……嗝,噫,盼着那哥哥回……爬上那城墙望不见哟……嗝,哥哥还在戍边。春风又吹绿门前柳……嗝,噫,春风不度那玉门关……做去寒衣寄情郎……嗝,莫把妹妹忘……”德十一边打着酒嗝,一边唱着坊间“盼郎归”的小调。
宁善酒量稍好些,可也紧紧捂着耳朵,“破锣嗓子公鸭腔,鸡皮疙瘩抖三筐。”这是宁善小时候听完德十唱歌,偷偷编的顺口溜,“都这么多年了,你唱歌怎么还这么难听?”
德十挣扎着起来便要打他,小粉拳软绵绵的,打在宁善身上就跟挠痒痒似的。宁善咯咯的笑,一偏头,睁开眼,就看见了傅京那冷冷的眼睛。
“啊呀!鬼啊!”惨叫声惊起了宁府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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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十因为醉的厉害,被留在院子里睡觉,其余的主子,全都聚在了花厅。
来者为客,傅京自然是上座伺候着,宁谦陪坐。宁俭悠然落座左首,宁善随着宁俭在他后面坐下。丫头婆子在每个主子的身后站定,寂然无声,就连上茶的动作都比平日里快上些许。有些有眼色的下人,都看得出几个主子的脸色有些异常。
宁善目不斜视地盯着自己的脚,仿佛能从自己脚上看出朵花儿来似的,心里早已是惊涛骇浪。宁谦多少能猜到一些傅京的来意,不禁看了一眼宁善。宁俭全程像是一尊泥胎木像,不是喝茶就是看戏,不发一言。
“傅大人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宁谦率先打破沉默,也没有多一句的寒暄,开门见山。
宁善心中一紧,唯恐傅京说话不算话,把事情都抖了出来。傅京装作无意扫了一眼宁善,见他虽然低着头看脚,耳朵却竖得高高的,跟只小狐狸似的。
“无事,是下官见今晚月色正好,信步走走罢了。”宁善暗自腹诽,随便走走能走到德十院子里去,这种鬼话谁信!不过也是松了口气,只要不供出自己就好。
宁谦心中明情,对傅京的话自然也是不信的。
“今夜月色的确不错,傅大人若是有意,不如今晚就在我府上赏月?”宁谦一直有意栽培傅京,在他看来,自己手下党羽众多,能如傅京一般有手段有魄力的还真没几个,不如就将他纳入自己的亲信中,或许宁善是个能利用的一步棋。
打定心思,宁谦干脆做个顺水人情。宁善一看就是还在摇摆不定,而傅京显然是看上了宁善,一门心思的要将他搞到手的。宁谦暗自做着盘算,自己手里若是握着宁善这根绳子,日后拿捏傅京自是容易。
“与相爷同赏一轮明月,下官与有荣焉。”傅京想也不想便应下,这让宁善只觉头大如斗。本来应付家中这几个人精就够他头疼了,如今又来一个,他或许,不用活了。
宁谦一喜,“那便让六弟去安排院子,傅大人不妨就先在府上住下。”
宁善:“……”看来他不用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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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爷,这是我们爷派小的送您的,请您务必收下。”这是今日傅甲第三次“造访”宁善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