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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绕过她的脖颈,申屠夷开始一勺一勺的喂她,这次她倒是配合的很,每一勺她都喝下去了。
申屠夷不禁抿唇,“看来是好喝,否则也不会喝的这么痛快。”她总是嘴上说着要少吃荤多吃素,但是现在看来还是肉好吃。
将最后一口汤送进她嘴里,申屠夷又将她放在床上躺下,他准备再去盛一碗。
然而,就在此时,床上的人手动了一下,下一刻直接抬起来,扔到了自己的头顶。
头顶就是床头,手上去就打到了床头,疼了,那闭着眼睛的人发出轻轻地呓语。
申屠夷停下脚步,随后转身又坐回床边,“小鹿,你醒了?”
“疼!”躺着的人没睁开眼睛,但是嘴里却说话了。
“哪儿疼?”申屠夷抓住她的手,不眨眼的看着她的脸。
“手。”眼皮很沉,叶鹿用力的想睁开眼,可是没什么力气。
轻揉她的手,申屠夷倾身靠近她,在她额上亲了亲,“还疼么?除了疼,你还有什么感觉?”
“还想去方便,我肚子要爆炸了。”叶鹿的眼睛终于掀开了一条缝,光亮刺眼,刺得她又不得不闭上眼睛。
松一口气,申屠夷随即起身将她一把抱起来,快速的朝着隔壁走去。
这是叶鹿最长的一次大号经历,她足足坐在恭桶上半个时辰,这肚子要爆炸的感觉才消失。
“这段时间你到底喂我吃了多少东西?我的肚子啊,我若是再不醒过来,估摸着就要爆炸了。到时候,人人都知道申屠城主的夫人是被屎憋死的。”被申屠夷抱出来,叶鹿一手抚着肚子,现在还觉得有些微疼。
“若是不喂你吃喝,你估摸着就要饿死了。”申屠夷黑眸含笑,从她在那儿大号开始到现在,他眼里的笑就没消下去过。
“那倒是,我现在还是没力气。”尤其刚刚,上大号也这么耗费力气,可累死她了。
将她重新放回床上,申屠夷看着她,蓦地又弯下腰在她额上亲了亲,“你知道你睡了多久么?”
眨眨眼,叶鹿缓缓的躺下,“我想有半个月吧,对不对?”
“还真对。”申屠夷倒是没想到她会记得。
弯了弯唇,她的唇不如以往艳红,不过已比她睡着时要好得多了。
“虽然我在睡觉,可是我依稀的记得些什么,大概在做梦吧。这清醒了之后反倒记不清了,明明刚刚醒来时还记得的。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这一觉睡得长久,但是却也算救了我的命。”躺在那儿,叶鹿不眨眼的看着申屠夷,他下巴上有胡渣,看来这段日子没少折腾他。
“这话又怎么说?”申屠夷不解她所说都是什么意思。
“衣蒙这个老东西夺走了赢颜的一条命,那条命本来是我的,给他浪费我自然不想。所以,在最后的时候我把那条命抢回来了。不过,我已经用不了了,沾染了杀破狼的气息,只有他自己能用,所以我就还给他了。但是没想到真的很耗费精力,可累死我了。我实在没力气清醒,只能睡觉了。这么一睡倒是稳定了我的精气神儿,我估摸着城主府里仅剩的那三个替身,应该还保下了一个。”叶鹿说着,似乎又回到了梦境里,申屠夷和赢颜离开后发生了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怪不得赢颜的病情好似恢复了,原来是这样。”申屠夷恍然,赢颜连咳嗽都不咳嗽了,原来是因为那条被衣蒙抢走的命拿回来了。
“真的?那就对了,这就是那条命抢回来的结果,把他的病也压制住了。”叶鹿弯起红唇,尽管她没亲眼看到赢颜,但是通过申屠夷的说法,她认定那条命已经还给了赢颜,他自己怕是也不知道。
“所以,你因为此才耗费了太多的精力,甚至损失了两个替身。”因果关系,申屠夷稍稍一想,不禁几分不满。
眨眨眼,叶鹿微微摇头,“这没有必然的关系,我把衣蒙关在八卦镜里,的确耗费了很大的力气。不过呢,这也得力于你和赢颜这两大绝命。诶,对了,咱们现在在哪儿呢?这也不是军帐啊。”说了这么多,叶鹿才猛然发觉,眼下这地儿不是军帐。
“这是凉城的府衙,赢颜打下了七座城,并且他的兵马已经撤离了。”申屠夷摸了摸她的头,一边低声告知。
“这么说,这次他倒是没出尔反尔,哼,还不错,不枉费我把那条命夺回来还给他。”叶鹿哼了哼,心下还算满意。
“他带兵北上,如今已经逼近周国皇都了。”赢颜的速度的确快,申屠夷也不得不承认,杀破狼确实非凡。
“他铁了心的想打,没人能打得过他。”叶鹿微微点头,杀破狼,命就是如此。
“这么说,你对他更有信心?”她说的这话,他就不爱听了。
眨眨眼,叶鹿随即笑,“没有啊,我对我家城主更有信心。哎呀,我有点迷糊,头好晕。”躺在那儿,叶鹿开始耍赖。
看她那模样,申屠夷也不忍再说什么,抚摸着她的头,修长的指掌间浸满温柔。
看着他,叶鹿眯起眼睛,“这次又把你吓着了吧?我发现好像我总是能吓着你,尽管我也没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睡半个月不起这不叫惊天动地?并非翻天覆地才是惊天动地,你毫无声音,也叫惊天动地。”申屠夷却不认为如此,她每次的举动都声音不大,但都很吓人,尤其对于他而言,若是心脏不好,真会被她吓死。
笑,叶鹿点点头,“申屠城主说的有理,只是你也太禁不起吓了,我一睡半个月,你就把自己折腾成流浪汉了。”抬手,叶鹿还是几分有气无力,不过却准确的摸到了他的下巴,都是胡渣。
“是么?我去清理一下。”抓住她的手,申屠夷不让她摸自己的胡渣,随后起身准备去清理。
“好吧,申屠城主最在意自己的形象了,去吧去吧。”这一点她还比较满意的,申屠夷格外重视自己在她面前的形象。
申屠夷痛快的起身去洗漱,不过片刻的功夫,神医老头出现了。
躺在那儿,叶鹿看着走过来的人不禁笑,“你居然都被带来了,看来申屠城主真以为我小命不保了呢。”尽管他没说他当时是怎样想的,可是显然如此,他真害怕了。
“你醒过来就好,这次你又去哪里神游了?要我说,你就躲得远远地,也免得总是性命不保。据我所知,你又有两个替身没命了。”神医老头倒像是在看热闹。
“神游?这算什么神游,真正的神游是醒来之时还记得在哪儿。但是现在,我都忘得差不多了。我觉得,再有这么一两次,我就真没命了。”叶鹿将被子拿起来盖在自己身上,她有些冷。
神医老头点点头,难得的赞同叶鹿所说,而且没有一句反驳,“你说得对,再这么下去,你必死无疑。”
“所以,一切的麻烦都解决了,我也不会再涉险了。而且,我从现在开始要遵从天意,顺着老天的意思行走,为一些该活下去的人解惑。”这就是她这半个月来沉睡醒来之后唯一清楚了解的,做过的梦都忘记了,但仅仅这点她清楚。
神医老头点点头,“这倒是好事,据我所知,方士的职责便是传达老天的话语。而且,大多数方士的生活都很潦倒,尊享富贵,那是不合规矩的。”而显然的,叶鹿就很富贵,夫君是城主,自己又是国师,姐姐是皇后,姐夫是皇上,无论挑出哪一样来,她都富贵的很。
“潦倒?你这个绝对是道听途说,没人规定方士一定得穷困潦倒才行。不过,的确是不能铺张奢靡。”点点头,这个她倒是承认的。
“不管是否潦倒,总之你不能再涉险了,否则定然小命不保。”神医老头抓住她的手,搭在她脉间,略微试探,一边道。
“我知道。”收回自己的手,叶鹿无需他在试探,她自己的身体,自己很清楚。
“知道就好,我走了。”神医老头自从来到这里便被逼着给叶鹿治疗,又要给她做一日三餐,他没一刻闲着的时候。
点点头,叶鹿看着他离开,不禁长吐一口气。
撑着床坐起身,叶鹿将被子裹在自己身上,虽是没有力气,但是精气神儿尚可。
蓦地看向桌子,除了汤煲放在那里,还有另一个东西,就是那个八卦镜。
瞧见了它,叶鹿缓缓的下床,走到桌边。
拿起八卦镜,发丝还缠在它上面,她没醒过来,申屠夷也不知该怎样处理它,所以一直保持着原样。
坐在椅子上,叶鹿将发丝从八卦镜上解下来,缠绕的时候费了一番功夫,但是扯下来就很简单了。
将发丝尽数扯下来,这八卦镜就干净多了,看着镜面,已不如以前那般干净,灰蒙蒙的。
衣蒙那最后一缕残魂就被封在这八卦镜里,至此,他将再无回来之日。
“这八卦镜要怎么处理?那时你说要埋在衣筑的葬身之地。”申屠夷洗漱干净了,胡渣也清理了,他走进来,虽是冰冷,却俊的很。
看向他,叶鹿弯起唇,“没错,是要埋在那儿。山萃镇压,纵使他长了翅膀也飞不出这八卦镜。”
“既然如此,我这就派人将这八卦镜埋到那里去。”申屠夷微微颌首,早日埋了,也就没有心事了。
“派值得信任的人去,必须将那些塌陷的山石挖开埋在最下面,然后再将山石覆盖上,不能将它暴露在外面接触阳光。”叶鹿将八卦镜交给申屠夷,一边叮嘱道。
“好。”这些都没有问题,小事一桩。
“待得此事完结,我身体休养好了之后,咱们便开始四处走走吧。然后,再去看看我儿子。对了,这国师我是不能再做了,需要写封信给皇上,麻烦他了。”叶鹿身子前倾,额头抵在申屠夷的腰间,她现在还是有些无力。
申屠夷抬手抚摸着她的后脑,微微颌首,“好。”
醒来了,叶鹿身体的恢复也就变快了,申屠夷已派人将八卦镜带往衣筑的葬身之地埋葬起来,衣蒙将永远被封在八卦镜之中,受山萃折磨,不见天日。
新年过去了,这年前年后最热烈的消息无不是大晋的兵马北上的战事。周国兵马的确不是彪悍残暴的大晋兵马对手,尤其大晋皇帝,铁腕利刃,简直如同魔鬼降世,让人惧怕不已。
并且,此时大晋兵马已经直抵周国皇都,估摸着用不了多时,那皇都就会被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