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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安排好了么?”沈沧霖一边沿着石阶向下一边问道。
“公子放心,相爷是独自被关在此处,没有其他人。甲一他们已然隐在暗处,若是有人来定能第一时间护公子全身而退。”裴邵道。
“你也去门口吧,换一身狱卒的衣服,我要的不是全身而退,而是没有人发现我来过。”沈沧霖的手在袖中握了握,心中有些忐忑。
“是。”裴邵看向沈沧霖的眼神欲言又止,却终究再没说什么,只转身绕了出去。
沈沧霖闭着眼,感觉到裴邵已经出了上面的牢门,在确定暗卫甲一等人的位置不可能听到自己说话之后,他深吸一口气,顺着石阶继续向下。
沈玄已然听到有人来了,却并没有转身,只拿着石子继续在墙上刻画着。
沈沧霖来到走道尽头所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牢房上方两个碗口大的窗口有月光映下,那如墨长发披散着,记忆中连下摆都总是干净的不合常理的白衣已然带着斑斑污渍,左手负在身后,右手在墙上刻字,整个人虽然消瘦,却依旧挺拔,明明那般落魄,却让人觉得他此时竟是十分自在,“父亲……”沈沧霖觉得喉头有些哽咽,忙闭上嘴,深呼吸了一下,终于将突然喷薄而出的情绪咽下。
沈玄听到这声轻唤,泰山崩于前而不变的脸色终于变了,他猛的转过头来,“你怎么来了?”
眼前美好的画面显然被打破了,沈沧霖一脸的悲怆还来不及收回,“……”
沈玄见儿子这幅表情,竟然轻笑起来,“快,别忍着,我还没见你哭过呢,也让为父临死前过过哄儿子的瘾。”
“……”沈沧霖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然后后退一步,隔着栏杆对沈玄拜了一拜,“数年未见,父亲安好?”
“嗯,挺好的。”沈玄毫不在意将手上用来刻字的石头丢在一旁,“你不该此时来京都的,这次的麻烦太大,你若不来还好,若是被人发现你正在京都,可能会牵连到你。”
“没别的法子么?”沈沧霖藏在袖中的那只手又握紧了一分。
“连皇上都保不住我,你觉得还能有什么法子。”沈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自嘲的一笑“好在这里还有张椅子,不然这点为人父亲的颜面都要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