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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婳带着自个儿丫鬟回了麒麟居,红玉哭的眼睛都红肿了,她便让其在自个儿卧房的耳室躺上一会儿,木葵则去打些热水,拧湿了帕子,敷在红玉的眼睛上,待凉掉拿了去,红玉一向柔水的眼睛仍然有些发肿。
沈婳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尤其是墨兰和蔡家的关系,便问道:“我问木葵和木槿,二人都说这事不甚清楚,若不是今日有人闹上来,还不知有那种登徒子缠着你,那蔡二到底是怎么沾上你的?”
红玉一向柔水的眼睛这会像个粉色的小胡桃,止不住又有些哽咽,“姑娘,我不过是跟老夫人送些养生的煲汤时被这蔡二瞧上过一眼,姑娘被绑架后我整天以泪洗面,根本不曾注意有这样一个癞子。”
“后来不知怎地墨兰表小姐的大丫鬟春香偷偷的拉我去她那苑子坐,只说想学些煲汤的手艺,我便去了,到那又遇见那癞子对我轻薄,我以死相逼才算躲过,也不敢说,春香却说那癞子有意娶我为妻,问我愿不愿意?红玉这辈子只想服侍姑娘,不想再嫁人,当场就拒绝了,但是春香三番几次趁我出了麒麟居找我说那嫁人的事,我不愿,后来都不想再出院子,才消停下来,没曾想今日……”
红玉又是鼻子一酸,眼泪簌簌的往下落。
一旁的木葵听完,心中好不气愤,甩了手中的帕子到水盆里,渐起些许水花,“红玉姐姐,你真傻,受了委屈怎么不跟我和木槿说,若是我们姐妹俩知道了,定打的那无赖再不敢骚扰你,表小姐不在身边,可还有我们。”
红玉抽抽搭搭,心中却是暖的,“我家姑娘在侯府本就处境艰难,我更该谨慎小心,原是不想生事的,想着拒绝了春香的说媒,也不至于赖上我的。”
木葵又疑惑道:“那春香跟蔡二家的有何关系这般用心来帮他说媒,竟都将人引到女眷内院了,还干出偷红玉肚兜的事,真是胆子大,也不怕她家小姐知道拨她两层皮。”
木槿一直闷不出声,这时候却慢慢对表小姐意味深长:“蔡家来京城前一直在西北谋生,想来是有些干系的,不单单是因为春香收了钱这么简单。”
沈婳听到这里眯了眼睛,心中早有思酌,春香能这般锲而不舍的骚扰红玉,无非就三个原因,一来是两家乃是亲戚之人,且相熟往来;二来就是给了极大的好处,诱引她这般上心;第三恐就是有把柄在蔡家手里。
可到底还是说不通,墨兰这等精明之人又不是侯府三小姐或者四小姐,外强中干,春香的那些小动作,尤其是将外男引到女眷处,若是没有墨兰的允许和帮衬,借给春香十个胆子恐怕也不敢逾越去做,况且如春香刚才在蘅芜苑说的是因为收了蔡家莫大的好处,可那蔡家初入京城,看那穿衣着装并不光鲜,想来经济也不算宽裕。
而春香在侯府跟着墨兰极为滋润,不比几个小姐房里的丫鬟过的差,若是放在小门小户,都算是小姐的待遇了。侯府需花钱的地儿又不多,春香何必冒着这般大的风险去帮蔡家,所以思来想去,沈婳隐隐觉得这事定然是跟墨兰拖不了干系,墨兰既不缺银钱,乔家大户又怎么会在意这种穷亲戚,极有可能是蔡家有墨兰的把柄在手,只是其中内因,得慢慢查起来。
其实经过蔡家这么一闹,线索差不多已经浮上水面,若是让萧绎暗卫查不过一天恐真相就能出来,可沈婳心知那些暗卫乃是萧绎的一股暗势力,当今圣上都不一定清楚,平日萧绎用的也不甚多,以前沈婳不知,还是因为跟萧绎的江南之行,才慢慢察觉出来,萧绎似乎正在谋划一件大事。
红玉再哭了一会儿,才被木葵安慰着去房中睡去,木槿一直随身留着,沈婳对木槿这个麒麟居的女管家甚是放心,木槿话语不多,办事却是稳妥,她去梳匣子里取了一张银票,想要查事,这时候就少不了要使唤银子。
他捋了捋思绪,对木槿吩咐道:“用这些银子派一个可靠的人去西北查一查这蔡家,另外再买通墨兰苑里的一个丫鬟,有些消息就让其跟你汇报,墨兰毕竟是外祖母手心里的肉,小心着些。”
木槿应声,却忍不住犹豫道:“表小姐是不是怀疑她……”
沈婳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微微抬眸,眸中清明一片,“先莫要下论断,去好好查一查。”如今使唤起萧绎给的银子,道还挺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