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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否是天气的原因,最近总是特别的压抑,却又特别的安静,类似于暴风雨前的宁静,又或者说,是因为心虚,所以才会害怕安逸?气温一天天降下来,衣服越裹越多,日子过的特别快,今年的冬天似乎来的也特别早。才11月初,大街上早已有人套上了棉袄,傅蔓走在医院的路上,钟远山的情形似乎特别差,开了三次刀,一点儿起色也没有,傅雪茹每天红着眼眶坐在病房门口,每每要进去的时候便奋力擦干眼泪,吸吸鼻子,尽力不让钟远山看到她的难过。
医院森冷的走廊充满刺鼻的药水味,傅蔓安静的伫立着,看着不远处傅雪茹微佝的背影,心头一阵酸涩,她静静的依靠着雪白的墙壁,眼眶微微泛着红,怎么也迈不开脚步。
良久,等到傅雪茹进了病房后,傅蔓才悄悄踱过去,钟远山面容惨白的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阖,傅雪茹握着那双布满褶子、苍老的双手放在颊边,她听见,傅雪茹声音哽咽,抽抽嗒嗒道:“对不起……我没办法让你如愿了………”
钟远山安静的睡着,眉头紧锁,苍老的脸上印着一道道小褶子,岁月不饶人。傅蔓突然想起小时候,她贪玩不想上学,装病被钟远山发现,他也是这样子的神情,紧皱着眉头一脸肃穆,一直都很疼她的钟远山那次第一次凶了她。
那次之后,傅蔓很长一段时间都没理过他,钟远山好几次都是远远看着她娇小而又倔强的背影默默叹气。
傅蔓怔忪着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自从怀孕后,江敏州便不让她随便出门,之后也很少再来看钟远山。怀孕的事到现在还没告诉他们。
最后还是傅雪茹发现了她,忙抹干了眼角的泪水,起身迎向她,“来了?”
傅蔓点点头。
病房内有片刻的沉默,傅蔓顿觉:“妈,今天怎么不吊水了?”
傅雪茹微怔,握着她的手微微发着颤,眼眶的泪水又夺眶而出,伏在傅蔓的肩上微微抽搐,“不吊了——再也不吊了——”
“为什么?”傅蔓惊诧。
傅雪茹抹了抹眼泪,拉着她来到床边悄悄掀开钟远山的袖子,手背甚至连着手臂上都是大大小小的淤痕,傅雪茹抽抽嗒嗒的轻声说道:“你钟叔身上七七八八全是窟窿,左一个刀口子右一个刀口子,你们看着不心疼,我心里难受,我不忍心,医生说前前后后就这么些日子了,倒不如让他舒舒坦坦——的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