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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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满天走后，夜漠在叶涵一身旁坐下。

“那日为何要救那个女人，据本王所知，她是你的仇人。”夜漠问。

叶涵一不答反问道：“那日白龙庄庄主连战，你不也一样没要他的命。”

挑断他的手筋，让他成为废人，像狗一样匍匐在自己脚下，这比直接杀他，更痛苦千万倍。夜漠自然是基于这个原因，如今看来，叶涵一也是做如此打算。从这一点看，他和她还是挺相似的。

“但本王不会因此去犯险，也希望你能记住这一点。”夜漠低声道。今天的处境太过凶险，现在想来，仍旧心有余悸。万一她这次要是醒不过来……

夜漠没有继续往下想，而是起身，将帐内的炉火添置几根新柴。火苗跳跃，将他的脸照得柔和了几分。

“不知金陵夫妇，他们怎么样了。”叶涵一虽身负重伤，仍旧牵挂还在大理寺中的金陵夫妇。

夜漠复又坐下道：“六个月的时间内，他们不会有任何危险。皇帝现在还舍不得动他们。”

叶涵一听他称呼的是皇帝，并非是父王，料想他们的感情必定是极为淡漠。

“拈花一笑还未到手，他不会傻到去伤害手中的砝码。”夜漠继续说道。

叶涵一如梦初醒，都说关心则乱，看来她是过于担心了。

因为伤势的原因，叶涵一有些困意，迷迷糊糊的竟睡了过去。夜漠望着熟睡中的她，心中一片柔软。就像是狡黠的月光，倾斜在白色的芦苇上。这种感觉，就像幼时的他，听着纳兰妃的歌声入睡一般。

山里的清晨，似乎来得格外热闹

鸟叫虫鸣之声不绝于耳，花香泥土香扑鼻而来，一切都显得热闹而又美好。仿佛那日的恐怖的食人花，只是一个噩梦罢了。

山顶之上，南宫月屹然而立，华服在身，更衬得他高贵雅致。可他此刻的目光，却有些黯淡无光。那日殿前歌唱“蝶恋花”的女子，现在已成为他人身侧的王妃。当初，是他亲手将她推入了万丈深渊，纵然他并非故意，但心，还是遭遇着谴责。不知她身上的伤，好些了没有？无论他愿不愿意承认，他终究是悔了。

正忧心间，身后香气扑来，随即肩上多了件披风。回头，却是叶如颜。

“殿下，清晨风大，小心着凉。”叶如颜浅笑道。

“无妨。”南宫月顺势将披风拿下递给叶如颜，叶如颜笑容一僵，但马上恢复常态，“此行之前，溪贵妃曾多次嘱咐如颜，要照顾好殿下起居，殿下，可是对如颜不满意？”她的声音里，略带哭腔，常人见了，当真是我见犹怜。

但南宫月并非常人，他的心思，不在叶如颜身上。反而是当日被他未娶先休的叶涵一，令他牵肠挂肚。

叶如颜自然知晓他的心思，于是故意道：“真想不到，姐姐会做出这般令家族不耻，令殿下蒙羞的事来。”言下之意，是说叶涵一不顾相府和皇家的颜面，居然嫁给了敌国的王爷。

南宫月心中微恸，“说到底，也是本王负了他。当时，若是应了夜漠的要求，她也不至于此。”

“难道殿下真愿以十五城池，来换一个残花败柳？”

“如颜！”南宫月喝止她，“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姐姐，你讲话也该有些分寸！本王不希望再听到这样的字眼！”

南宫月鲜少发怒，但这次，他是真的怒了。叶如颜脸上阴鸷一片，“难不成殿下对她仍是余情未了？”

南宫月疲于与她纠缠，“是或不是，都与你无干。”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徒留叶如颜一人气的咬牙切齿，奈何如今叶涵一身未夜王妃，又多了一身霸道功力，想要动她，却苦于无缝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