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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孝麟辩驳道:“冯俊成他道貌岸然,有什么立场来针对我们家,我就是要揭露他的真面目,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一记耳光过后,屋内归于寂静,秦孝麟仍不死心,红着眼看向一旁,“爹,平日里你看不上我,家里的事务从不让我插手,而今又想我怎么帮忙?你只信大哥,甚至宁肯重用任家表兄弟,也不用我帮手。我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今番就是蓄意报复,就是要他冯家也别想好过!”
这番话说得狠辣,却也解恨,秦老爷摇头摆手,恨铁不成钢,但终究也没再说什么。
任夫人倒是冷嗤一声,吹了吹茶汤,“你想着做冯俊成文章,就是这么做的?手捏着人家把柄也不知道好好利用,人家这档口在顺天府做官,你在他老家散布消息,几时才传到京城?几时才惹京城里的官儿重视?”
秦孝麟心思歹毒这点随谁已然明了,他凑上去半跪在任夫人身前,“娘,您有主意,您说怎么办?”
她斜睨秦孝麟一眼,附耳与他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通,秦孝麟眼睛都听得发亮,与任夫人连连点头。
“至于你说你爹不重用你…”任夫人摸摸儿子脸侧,翡翠戒指凉飕飕硌在他脸上,“那好,等我们家度过这次难关,我让你跟着你表兄弟走生意。”
走生意?秦孝麟愣了愣,任家做的是香料生意,商队常年在边城和西番人做买卖,进项很大,的确需要人手,可他们任家的生意,他去掺和什么。
况且,任家的表兄弟分明在为他秦家做事,又怎会两头兼顾,又跑去和西番人做起香料生意?
“娘,我跟表兄弟去走什么生意?”
任夫人呷口茶淡淡道:“自是我们家的茶叶生意。”
秦孝麟大惊,“我们家的茶叶生意?将茶叶直接卖去番夷?那不就是…兴贩私茶?”那可是杀头大罪,冷汗过后,秦孝麟反而笑了,笑他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这么劫后余生,逃过了巡茶御史的搜查。
怪道爹娘急于认罪缴纳茶税,原是因为匿税的罪名和买卖私茶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他到底一肚子坏水,脑筋也必然活络,想起二叔和冯家那被避之若浼的私交,倏地反应过来,却没敢在这当口问起,只是行礼告退。
钱塘秦家一早认了罪,听凭应天府发落。这是为了将案子就此定为匿税,不好叫都察院和应天府衙门再查下去,一旦追究起那几亩地的茶叶去向,秦家可就大难临头了。
可不追究是不可能的,因此秦家近来都在忙着做账,将那几亩茶园的产量都挂在他自家产业名下,没有不知去向,而是全都流入了秦家在浙江的几间茶行。
外加应天府里有“同仇敌忾”的徐同可以利用,秦家很快度过了此次难关,但也大伤元气,补缴往年藏匿的茶税不说,还被罚白银万两,以儆效尤。
至于秦家二叔,他和秦家茶庄没有任何往来,秦家匿税也不必牛刀割鸡,通过杭州知府的手段。外加案子是在应天府办的,因此秦培仪根本没受到多少冲击,只是避了一阵风头,又和都察院的人说了半个月套话,就叫他们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都察院的人见案情告一段落,就此北上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