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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飚站在城墙上,手抚着古老的城砖和垛口,心中油然而起的是一种历史的沧桑和厚重感,好半天,他怅然的一笑,对林存忠说道:“算了,拆城墙的事情就算了吧,这都是老祖宗留下來的,是咱们这辈人无能,就不要再去毁坏这些历史的见证了,”
林存忠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咱们是高度的分散和机动作战,尽量避免攻坚作战,我们把城墙拆除,使鬼子沒有屏障,就算他们再占领,我们也好进行袭击,”
“有一利则有一弊,”余飚顺着自己的思路说道:“拆了城墙,城里的百姓会怎么想,未战先怯,对咱们的工作会有很大的负面影响啊,再说,城墙到底是死的,起到的作用未必很大,就象万里长城,当初修的目的是挡住匈奴,可最后这个目的达到了多少,”
林存忠轻轻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司令,论口才我是说不过你,这拆不拆城墙咱们召集人再商议一下好了,不过,据我所知,八路军控制的地盘,一般是要把城墙拆掉的,”
“他们的政治工作做得比我们好,”余飚说道:“这一点不服也不行,看看这次百团大战,他们动员的民力就知道了,”
“可他们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林存忠伸手试了试如牛毛般的细雨,说道:“要说咱们只是抢了地盘,消灭了些鬼子,而他们则不同,此次给予日军的打击是沉重的,而且正打在日军倚重的铁路运输线上,由不得鬼子不恼羞成怒,”
“这是参谋部的想法,”余飚随口问道:“这样留给我们整固战果的时间岂不是充裕了,”
“但是,也不能排除日军会立刻攻击我们,”林存忠谨慎的说道:“两任指挥官毙命于此,这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而且,大后方的对我们的宣传,有可能会激怒日本人,用军事行动來挽回面子,”
余飚皱了皱眉,瞅了林存忠一眼,笑道:“一点也不浪漫,雨中散步,多有诗情画意的场面,你就不会说点好的让我高兴高兴,”
嘿嘿,林存忠讪讪的一笑,说道:“我是不解风情,而且咱俩散步也确实缺少那种情调,要是夫人和司令在一起,撑着小伞,那才真是诗情画意,浪漫怡情呢,”
“不行喽,不行喽,”余飚轻轻摇着头,说道:“她抱着个孩子,我给她打着伞,温馨有余,浪漫不足了,”
“岁月无情,这也是沒有办法的事情,”林存忠半是宽慰,半是感慨的说道:“但愿我们的后代能快乐的生活在和平年代,不要再经历战火和颠沛,”
“扯远了,”余飚慨叹道:“还是说说眼前的形势吧,虽然现在八路军在正太、同蒲、平汉、津浦等主要交通线发动总攻击,取得了重大战果,使华北各交通线基本陷于瘫痪,但从目前的情况分析,他们还会继续扩大战果,以摧毁交通线两侧和深入各抗日根据地的敌伪据点为目的,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打破日本人的囚笼计划,将分割得七零八落的地盘重新汇成一片,”
“情况应该是如司令所判断,”林存忠赞同的点了点头,说道:“八路军派人送來一批钢轨器材,还有一批缴获物资,名义上是祝贺我们攻取县城,实际上是希望我们能提供一批炮弹,看來,他们的目标确实有转向攻坚方面的意图,”
余飚沉思了一下,探询道:“依你的意思,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林存忠很干脆的说道:“依我的意思就是供给他们,虽然我们的消耗也很大,但只要他们打得够狠,够猛,对于减轻我们的压力,特别是新区是大有好处的,”
“是啊,目光要放长远一些,以后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余飚感慨的说道:“交好邻居,关键时候才会來救火,索性再大方一些,送给他们两门改装的平射迫击炮,这件事情就由我來办,”之所以余飚要把这事揽在身上,也是不想自己走后,林存忠因此受到什么麻烦。
“司令,你这是何必呢,”林存忠对余飚私下里说过要走的话一直很是不以为然,在他看來,在这里余飚俨然象个土皇帝,谁到了这一亩三分地,都得向他低头,为什么非要重打鼓另开张去谋发展。
余飚也不想深说,摆了摆手,笑道:“走吧,把那个薛怀礼的使者晾了半天,也差不多该见见面了,”
“舍近求远來到这里,恐怕是另有目的吧,”林存忠随着余飚边走边说道。
“张三毛那里有鲍宁乐,薛怀礼和他有很大的仇怨,向张三毛投降,他怕遭到报复啊,”余飚冷笑道:“向我投降,一是远离鲍宁乐,二來也幻想得到赏识,混个一官半职,这样他就不必太害怕鲍宁乐了,”
“原來是这样,”林存忠笑道:“不过他倒是打错了算盘,沒了日本人撑腰,现在我们要消灭他,并不是太困难的事情,”
“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余飚说道:“何况薛家在章湖县算是有影响的豪门大户,收服了他,对县城以西的那些地主、豪绅应该有很大的触动,这些家伙土生土长,在地方上的影响力是很大的,兵威之下,他们表面上顺从,可要在暗地里捣乱,也是很麻烦的,”
“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政事比打仗可累多了,”林存忠苦笑道:“错综复杂的关系,盘根错节的家族,想起來就头痛,”
“这些家伙所图不过是个利字,”余飚说道:“逼迫太紧就会反弹,但也不能让他们太舒服了,我们不能打破一切再重來,那就进行改良,高喊抗日救国的口号,让他们让出部分利益,名正言顺,不识时务,那就枪打出头鸟,区别对待,他们与日本人合作,这就是一个短处,刀操在我们手里,决定权在我们,还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