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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数:2050 最新更新时间:2014-10-12 12:00:00.0]
相府的年味儿就像喝得醉醺醺的严世奇那脸一样,红红火火。可是围绕在严崇跟高云平之间的气氛却僵冷得让人有些寒栗。高云平微颤着身子,即激动,又带着些畏惧地口吻问严崇说:“为什么?相父这是为什么?我为什么不能向吴家求亲?”
相比高云平,严崇却很淡定。他一言不发,也毫无表情地从椅子上起身,在高云平的面前来回踱了几步,却答非所问地说:“孩儿大了,是该成家立业了。明日本相就托人去打听打听,朝中哪些官员的家中有待嫁的闺女,等罗列出来后,本相替你挑选个最合适的,你看如何?”
“不,我不要。”
高云平在说“不,我不要”这句话时,显然用尽了全身的勇气。因为在严崇的面前,除了顺承帝,似乎所有人都只有接受,没有拒绝的能力。可是今日,为了吴叶秋,为了胸膛里那股莫名其妙燃烧的爱情,他终于第一次在严崇的面前喊出了“不要”,并且毅然决然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孩儿知道自己的想法辜负了相父的心意,可是孩儿对吴姑娘情谊深切,今生非她不娶。”
严崇十分诧异地看着高云平,在他的印象里,自从他权倾朝野后,还没有人胆敢公开在他的面前说不,就连上次冲撞了他的陈正,现在在他的面前也是服服帖帖。他凝视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微叹了口气。
虽然吴玉珍世代为太医,自己也做过太医院院使,但五品太医院院使这种无实权的小官对严崇来说根本不入流。而像高云平这样高官子弟的婚姻都是有政治性的,以他父亲从二品布政使的地位,他高云平就是娶个三、四品实权官员的女儿为妻都算自降身份,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太医院院使。
高义隆是严崇重要的政治伙伴,他的儿子若是联姻得好的话,对他也有极大的好处。严崇十分钟爱这个义子,他觉得,以高云平的人品,才学和家庭出身何愁娶不到名门望族之女,然而现在,他竟一意孤行地要娶吴叶秋为妻,就要白白地浪费了这一个天赐的大好资源。
可是,当严崇凝视高云平那坚毅的眼神时,心头兀地一震,他知道,若是再拒绝他,只能是适得其反了。
他背着手,重新陷入沉思地在高云平的面前来回踱步,而后意味深长地说:“你还年轻,做决定的时候太容易冲动,往往只凭一时的快意,不去考虑这个决定会给你带来什么后果。你是重臣之子,身份特殊,婚姻大事万万不能草率。本相已经替你想了个法子,若是你能依本相,那本相就替你向吴家人提亲你看如何?”
高云平见严崇态度突然转变,反而心生怵然地问道:“什、什么法子?”
严崇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坐回书案前,又示意高云平坐下,待高云平坐妥后不慌不忙地说:“你今年已经十八,是该收收心成家立业了。本相早就替你物色好了几个与你门当户对的官家千金,改日你有空从里面挑一个,本相好替你去说亲。”
高云平见严崇不提吴叶秋,而是要他娶别人为妻,兀地站了起来。
严崇摆摆手示意高云平不要激动地说:“你先听本相把话说完。吴家人配不上你的身份,娶吴家女儿为妻,实为不宜。依本相看,不如就纳她做一房侧室吧!”
高云平一时愣住,过了会儿有些结舌地说:“相、相父,孩儿还未成婚,如何纳妾?”
严崇见高云平语气松动,不以为然地笑了声说:“那又何妨,只要你愿意,妻妾一同过门便是。若是你依本相,本相这就替你挑选正妻,正妻定好后,我再派人向吴家说亲,你看如何?”
高云平素知严崇行事一向强硬,别人很难撼动他的想法,今日为了自己做了让步已经实属不易。他知道,要想娶吴叶秋,只能按照严崇说的去做,虽然他一开始不忍心只纳吴叶秋做个妾,可是后来他想了想,妻妾只是个名分之别罢了,只要自己日后善待吴叶秋,定能弥补自己对她的愧疚,于是有些惆怅地点了点头……
大年初一的早晨,阳光明媚,虽然空气干冷,却略夹着一些春意的丝暖。陈正今日不用进宫侍奉,而且作业守岁到清晨,所以都已经巳时了,还蜷缩在被窝里,跟赵雪儿缠绵亲热,享受新年第一次恩爱。
赵雪儿欣然自得地偎在陈正的怀里,感受着这个用臂膀守护着她一生一世的男人,脸上跃满了幸福。
正当二人水**融之际,突然,秋蝉在门外禀报说齐欢公公登门拜访,吓得陈正刚刚挺立的金枪立刻就像王八头一样瘫软回去了。
按理来说,齐欢是萧广最贴身的随侍之一,这大过年的突然不陪在太子身边,肯定是太子有什么事。陈正不敢耽搁,匆匆穿戴好来到正堂。
齐欢坐在客座上,翘着二郎腿,品着秋蝉敬的茶,看见陈正走过来,立刻起身作揖,拱手祝福道:“陈侍读新年高升,官运亨通呀!”
陈正紧忙回礼道:“同喜、同喜。新年第一天,齐公公登门拜访,真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二人坐回位置上,喜颜欢笑地寒暄了几句,不过陈正心头一点都不稳实。他不知道齐欢所来有何目的,又不好硬生生地问人家。
好在齐欢为人机灵,看陈正有点坐立不安的样子,知道是他肯定实在猜测自己的来意,所以话锋一转,小声地对陈正说:“不瞒陈大人,咱家今日拜访可是受太子嘱托的。”说完,他从袖口里抽出一封信递给陈正继续道:“这时太子爷托咱家给陈侍读的信。”
陈正皱着眉头接过信,他不明白,过两日他就要进宫侍读了,这太子此刻到底有什么事这么着急,竟然大过年的还派人给自己送信。
他拆开信封,信的内容并不多,只有几行字,可看完信,陈正突然觉得头顶被雷劈了一下,直炸得他脑袋嗡嗡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