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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媪两口子已不在院子里,老旧的石桌上果然是残汤冷炙,什么吃饭,不过是让她洗碗,茱萸默默收拾完,回屋卷了套干净衣裙和几块长布条才挑起木桶往溪边走去。
月亮虽然已经升起,却是上弦月,不够明亮,看不清路,茱萸喘着粗气走到溪边,躲到一块巨大的石头后面迅速脱下衣裳,把胳膊和脖子上的伤口又洗了一遍,伤口沾了水,疼得牙齿都在打颤,茱萸用布条草草包扎好伤口穿戴整齐才蹲在水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洗衣服。
周围寂静无声,只有茱萸搓洗衣服的声音,在这单调得有点可怕地声音里茱萸忍不住又在思考那个问题:她到底为何要被生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要体验人世间无尽的痛苦和不幸吗?同样是弃儿,蘼芜为何就能安稳的生活在神宫识文断字锦衣玉食?她就要从小衣衫褴褛食不果腹,一样的年纪,她面黄肌瘦得像刘媪养的那只癞皮狗。
据说神宫是离天最近的地方,为何她生活在这片天空下都不能获得天的庇护?
想不通,茱萸狠狠的把衣服摔进水里,动作过猛扯动了胳膊的伤口疼得她龇牙,龇着牙茱萸伸手又把衣服捞了回来,怨愤归怨愤,她只有两套衣服,说什么也不能丢了。
茱萸踩着昏暗的月光回家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时辰,放下桶回房,没留意脚下踩翻了放在门口的碗,茱萸弯腰在地上摸索了下,摸到一块凉透了的野菜饼,茱萸拿起就往嘴里塞,咬了一嘴土,茱萸没在乎,硬噎了下去,墙边笼子里的鸡闻到了味道,咕咕唧唧叫起来,茱萸狼吞虎咽吃完饼子又灌了半碗冷水,肚子总算不叫了,伤口疼得厉害,身上一层层的出虚汗。
明天到神宫向蘼芜要些止疼止血的草药敷上就好了,茱萸带着这个念头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