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泣立
其中,明灼二字非雕刻,而是后期傅行此拿红颜料手写上去的。
更特殊的是,墓碑上没有刻墓主人的死亡时间。
十二年前的今天傅明灼出生,这一天本该是傅家儿女双全的大喜日子,可傅明灼没有给这个家庭带来一丝欢笑,相反,她带来了灭顶的悲伤。
梁赫之羊水栓塞,难产而亡,年仅35岁。
傅家在万分悲痛之中举办了梁赫之的丧礼。最初的日子里,谁也无暇顾及这个新生的婴儿,到给梁赫之买坟墓之时,众人才记起她甚至都还没有名字,于是墓碑上的“女:傅”后留白,等日后起了名字再行雕刻。
那天确定了墓地的规格和墓碑上的刻字,一行人从墓园返回家中,傅行此到半路,突然要求司机掉头再回墓园。
他要求墓园那边取消雕刻墓碑上的死亡时间。
当然,此举遭到了众人的反对。
可是母亲的死亡日期和妹妹的出生日期在同一天,这是一道多么沉重的轭,让妹妹如何看待自己的出生,如何像别的小朋友一样满心期盼过一个像模像样的生日,如何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
梁赫之的死亡原因就这样在傅行此一意孤行的明令禁止下对傅明灼隐瞒了下来,面对傅明灼,所有知情的亲朋好友皆讳莫如深。
傅行此当然知道瞒不了傅明灼一世,不过能瞒多久是多久。
这个善意的谎言比想象中还成功,傅明灼十二岁了还不知道母亲真正的死因,她像所有小孩一样,每年都盼星星盼月亮等着过生日,提前一个月就开始明里暗里向他讨礼物,在生日当天,她会到梁赫之墓前乖巧问好:“妈妈我是明灼,我来看你了。”
她并不悲伤,对死亡这种遥不可及的概念懵懵懂懂。
她没有过过一天有妈妈的日子,对她而言母亲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是她再怎么撒泼打滚都求不来的奢望。所有的尊重和爱戴,除了人与生俱来对生命来源的敬畏,更多的是因为对傅行此的爱屋及乌,哥哥很爱妈妈,所以她才爱妈妈。
保护了傅明灼当一个正常小孩的权利,可傅行此自己再也不想过生日。
14岁生日那年,梁赫之的肚子已经很大,她的妊娠反应很严重,几乎贯穿了整个孕期始终,不过她还是强撑着精神和傅唯一起给他庆祝,给他唱生日歌,她说:“行此,明年这时候就多一个人陪你庆生了,开不开心?”
那时候傅行此已经是半大的小伙子,迈入青春期,正是心思古古怪怪的叛逆时期,被从游戏机面前拎起来过一个给小孩过似的生日并不太领情。
他不知道看似稀松平常的团圆日子已经进入倒数。
失去了给他生命的人,从此每一个生日都是折磨,一遍遍鞭笞失去至亲这道永远不会痊愈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