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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嗯。”江尧点头,拍拍兜摸出张纸来擦擦手,“赶紧带我乖孙接鼻子去,爷爷在美院等你们。”
擦完手他看了一圈,没见着垃圾桶,麻杆儿在旁边傻着眼,跟他对上目光连忙弯腰鞠了一躬,磕磕巴巴地说:“谢,谢谢你!大,大,大……大哥!”
“谁是你大哥。”江尧掀着眼皮扫他两眼,过去两步把擦手纸扔麻杆儿兜里,皱着眉毛问:“你不会还手啊?”
麻杆儿不好意思地笑笑,抬头摸摸自己的头。
他垂着脑袋,脸上红一道白一道,都是被花裤子拍出来的,二八分也被抽得往上支棱着,衣领扯得皱皱巴巴,一骨子窝囊又埋汰的劲儿。
江尧知道自己不是个多有善意的人,初中的时候还干过不少混蛋事。刚才出手也不是想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又不是几个男人欺负一姑娘,搁平时他心情好说过去真就过去了,今天他就是心烦,怎么都烦,烦得想打人,打人不用挑日子,逮着谁揍谁。
但是看麻杆儿这个模样,他嫌弃的同时还挺不得劲儿的。
“你说话不顺溜不会直接上手啊?跟那种妖魔鬼怪费什么话?”他抬手扒了一下麻杆儿的头发,“抽得跟雏鹰起飞似的……哎我操!”刚摸上去他就甩着手往麻杆儿衣服上擦,“你们都往头上抹二百斤发蜡干嘛啊!”
麻杆儿任他往衣服上抹,不好意思地说:“摩,摩丝。”
底下有车上来,轰轰的,麻杆儿突然动了动,冲身后喊:“送,送……”
送什么?
江尧刚要转头,身后一阵刹车的动静,他只来及用余光看见一辆白面包车上跳下来一个人,下一秒他就右肩一酸,有人拽着他的胳膊使劲一扳,同时后脖颈被卡着往前一摁,他的脸就被牢牢扣在了旁边的树上。
没错。
江尧又感受了一下,树上。
“……我操!”他脑门儿上的筋狂躁地蹦起来,有点儿不能接受这个状况。
江小爷打架斗狠二十年,幼儿园开始就是他扣别人,还从没被人往树上扣过!
他呲了呲牙,毫不犹豫地拧过腰抬腿往后扫,这一脚挨瓷实了少说得在医院躺上个把月,可惜眼下他姿势跟杂耍顶碗似的,没有准头,身后的人很轻松地避开,还卡着他的脖子又加上几分力气,压过来在他耳后阴沉沉地说:“连个结巴都欺负,不至于吧朋友?”
我朋你妈个二大爷!
“你他妈是个爷们儿就先撒手……”抻着膀子又挣了挣,感觉再这么掰下去要脱臼,江尧逼着自己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