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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连越环顾四周。除了身下这一片浅滩,眼前这一道碧水,密密匝匝全是森林。
逍遥派在大理无量山,他就算漂了有两天,也该还在云南境内。地理知识他不懂,荒野求生技能还凑合。蘑菇有毒无毒,野果能不能吃,余光尖儿一瞥心里就有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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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着这一手本事,五天后,贺连越走出密林,胳膊腿一样不缺。整日山货进补,脸色还红润了几分。只可惜林外还是山,半秃半不秃的几个坡顶重重相叠,原处却又是青青郁郁。万山圈子,望不到尽头。
贺连越仰头叹道:“莫不是天要亡我!”话音刚落,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打下来,一粒粒砸在他眼皮上爆开,顺着鬓角和眉骨淌下来。
他骂了声娘,捂着伤口往树下躲。忽然脚下一沉,鞋底黏糊糊的。
他低头一睇,原来是踩进了一坨马粪里。再顺着马粪的痕迹,就发现了山皮上贴着的泥泞小路。看蹄印,是矮种骡马踩出来的。
贺连越大喜过望,蹲下身,手指捻起一点马粪,凑在鼻尖闻了闻,自言自语道:“新鲜的,人没走远。”除了穿山过岭的云南马帮,不作第二猜想。
这运气……要不怎么说祸害遗千年呢!
贺连越一个借力跃起,跳到树冠顶上,右手压在眉上做瞭望状,确定了方向后,再不迟疑,提气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山岭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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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帮的大锅头秦四海也正为这场雨发愁。云南的天,娃娃的脸。雨季一直要长到十一二月去。路泞得走不动,前头又是个陡坡。人不要紧,关键是马——
“锅头,顺子陷进去了!”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从山头打滚似的跑下来,浑身湿得像刚从水里捞上来的,扎高的裤腿溅了一脚泥渍子。他抹了一把额上的雨和汗,睫毛上却还攒着密密的水珠。嗓子都喊哑了,急得两眼赤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