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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也知晓分寸,他做的一切都无可指摘,最过分的也不过是像方才那样安抚地拍一拍她的肩膀。
“陛下的事情便仍旧拜托你了。”薛嘉禾朝帝师轻轻点过头,正要转身上步辇去,突而背后一凉,觉得似乎有支冷箭自远处射向了她的心口,惊得薛嘉禾捉着绿盈的手指一紧,下意识扭头往那冷意传来的方向看去,却远远望见了容决的身影。
然而容决只是朝她看了一眼,便调转马头离开,身旁跟着的是昨日捧着酒坛占了她位置的年轻人。
“容决今日总算记得来宫中面圣。”帝师在薛嘉禾身旁说,他的声音仍旧柔和,可望着容决背影的眼神却带着两分阴鸷。
“嗯。”薛嘉禾低低应了一声,揣摩着容决是否已经知道太后给她花囊的事情,见到她时才会那么生气。
在薛嘉禾离开之前,帝师最后对她道,“殿下若有什么难处,可随时说给臣听。”
他仿佛还有什么未竟之词,但最后也没有说出口,深深一礼恭送薛嘉禾离开了。
薛嘉禾回到摄政王府后,容决仍未回来,她立刻便趁着这个空档处理盒子里的烫手山芋。
总之像太后所说的那样用在容决身上是绝不可能的,薛嘉禾举着花囊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连着盒子一起先塞进了自己的妆奁深处。
左右也是太后送的东西,用不上也不能就烧了扔了埋了,只得压个箱底。
宫里跑一趟折腾回来,早就过了午饭的时间,幼帝原本要留薛嘉禾在宫中用饭,薛嘉禾却不想耽搁他的时间,回了府后便差绿盈和小丫头去厨房拿些吃食回来。
正是夏日正烈的时候,薛嘉禾苦夏得紧,几乎什么也吃不下,只随便要了些饱腹。
绿盈离开后,内屋便只剩下薛嘉禾一个人,她顿时鼓着脸颊捂着腰肢往躺椅里头一倒,懒骨头似的软在贵妃椅里头不动了。
在外时,她代表的是皇家的脸面,腰杆得直,下巴得高,这是她刚入宫时,内务姑姑教导她礼仪时反复强调过的。
因而薛嘉禾就养成了习惯:有人在时,她是端庄的皇家公主;没外人在时,她又恢复了那副乡间少女的灵动模样。
薛嘉禾在贵妃椅里躺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听见珠帘哗啦一声响了,只道今日绿盈回来得快,懒洋洋摆手道,“放桌上吧,我一会儿凉快了再吃。”
绿盈却没有应声。
薛嘉禾疑惑地翻了个身转头往门的方向看去,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站在门口一脸冷漠盯着她的人,不是容决还能是谁?
想到自己当下毫无仪态可言的姿势,薛嘉禾一囧,赶紧扶着椅子的扶手直起腰来,强作镇定道,“摄政王殿下不是方才还——”
话说到一半,容决开口打断了她,“太后给你的花囊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