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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晨被上官水水扛回去之后就软在沙发上,好长时间也回不过神来,躺在沙发上,闭上眼,天旋地转的,什么也没办法想,只觉得太阳穴处像机关枪一样突突地跳着疼,她不知道言蔼霖在不在家,睁不开眼,也没听到声音,她躺在沙发上像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过了很久很久,像是在梦里,一双手搭在她额头上,从手腕处散发出来的味道,是言蔼霖吧?是她吗?她艰难地挪了挪身子,却听到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道,“喝点柠檬水。”她睁不开眼,只感觉言蔼霖一手拖着她的头,唇边冰冷,喝完水,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窝在了言蔼霖怀里,两人都没说话,她难受,自是什么都说不了,就那样呆着,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像是昨晚宿醉了一整夜,可分明在那酒吧里也不过喝了些不够烈的酒精饮料而已啊,言蔼霖睡在她身边,一张薄被全给她盖了,因沙发地方有限,她一动不动地侧身躺着,看她这一晚睡得这样难受的样子,叶晨突然鼻子一酸,眼眶红的难受,这个女人,就是善良成这样,她这个样子又让她怎么办呢?明知道心里有隔阂,她也说不上是什么,总归到底,是言蔼霖不够爱她吧,这她是知道的,只是叶晨不知道的是,言蔼霖究竟是心里依然放不下过去,还是只是自己的问题,她只是没那么喜欢自己而已,可尽管这样,她还是这样对自己好,她到底是该放弃?还是不舍的,就这样?她心揪成一团,闷的出不了气,她去卫生间洗澡,洗了一个钟,出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有人了,桌上放着一碗粥,碗下压了一张纸条,“我去上班了,头要是还疼的话就吃点药。”叶晨一脸肃然,汤匙里盛着的青菜粥往嘴里送,那碗粥,她终究没喝完,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或许,在真正的相爱面前,所有的坚持,所有的努力都是浅薄的,我是一个浅薄的人吧,叶晨如是想,可言蔼霖并不是。
那天之后,叶晨简单收拾了些行李,和她当初住进来的时候一样,几件常穿的衣服而已,从来,她就是一个过客,成不了这间房子的主人,她在纸条上留着,“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需要的给我打电话。”
几步路程,脚下却像灌了铅,她想着最初自己帮言蔼霖租下的这个房子,想着要不是言蔼霖那么傻,手被砍伤,她没脸没皮地留下来照顾她,想着她自杀在那坟前濒死时的样子,心痛如刀绞,从一开始,她就在勉强她,勉强言蔼霖接受自己,她走不动了,身子沉得很,这一路拖着疲惫的身子,拖着她与言蔼霖的过往,是该结束了吧,这一场,从头到尾,都像是自己在演奏的独角戏,深陷其中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辛苦,每一天只要能和她呆在一起的时间多一些,那就是她全部的企盼了,走过这一路之后,才莫名觉得有些累了,像身上肋骨被抽掉,她整个身子软靠在电梯里。
那天之后,似乎是某一种默契,言蔼霖从来都比她更默契,她突兀求婚激发出心底深处最原始的真相,言蔼霖下班回到家以后看到叶晨留下的纸条也全都明白了,尽管叶晨衣物不多,但她也能轻易地发现她把那些衣服给收走了,她就那样离开了吗?言蔼霖手里捏着她早晨留下的纸条,纸条上两种风格迥异的笔迹,就像是她和叶晨两个人,她沏了壶茶,入秋了,天色愈发地凉了,飘窗上已铺好了垫子,那是叶晨铺的吧,她双手握着茶杯,坐在飘窗上,心情如这季节一般萧索,眼睛累得慌,这,就是结束了吗?她心里潺潺的,一直以来,她都不明确自己对叶晨的感情,她们之间的开始一点也顺利,可结束又未免太让人心塞,她心里堵着一斤棉絮,怎么扯也扯不完,心情有些烦躁,就一个茶杯,她翻来覆去地捧着,所有的话都一直压在心底,她从来都是那样的脾气,隐忍惯了,手指甲掐着自己的掌心都能掐出印来了,她想怪叶晨只是求一次婚没成功就放弃,这也没什么坚毅精神,可她怪不出口,分明是自己没达到那个点,叶晨把她从阴影里拉了出来,她对她那样好,事无巨细的温柔体贴,她亦是对她有好感的,她也不算是虽然找个人来将就着就过日子的人,要是能将就,这孤苦无依的三年她随随便便也是可以找到人来凑合过日子的,叶晨不是她将就来的,那叶晨又是什么呢?是欧洲小镇上那一抹逗趣?是每次想到她都是靓丽的笑颜?还是这深秋里手中紧握着的一杯红茶?她不知道那份不确定到底是什么,可这已经不是重点了,重点是那份不确定。
和她们兴师动众的开始不一样,她们的结束,鸦雀无声,黯然无光,那一封纸条像是彼此给予彼此的告别信,可能就连上苍也将就她们,两人去医院看珍姨都没再相遇过,谁又直到这样的错身究竟是巧合还是刻意?就像我们所期待的相遇,也不曾知晓那是刻意还是巧合。
叶晨将珍姨和施施阿姨接出了院,她给两个老人找了一个地方住,珍姨病情稳定了些,虽然依然不大认识人,但说胡话的频率慢慢减少了些,叶晨也不知道施施阿姨平日里照顾她的时候都给她说了些什么,只不过一个月的时间,珍姨已经十分依赖她,那眼神让人看了难过,叶晨除了提供足够的物质支持以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帮得上什么忙。
餐馆的生意越来越好,许是心里有结,她已经很久没有去店里,店里有荣容和厨子看着,她也很放心,渐渐地,发现自己也没有那么难过了,有些麻木,但不能去店里,离得太近了,怕看到对面咖啡馆里的那个女人,怕自己心痛,怕自己好不容易抽离出来的放弃又城池尽失,最可悲的是,她发现那之后她又变得无所事事了,餐厅已经回本了,她还了她爸的钱之后竟还剩了一些,在一次喝了酒以后她不禁苦笑道,难道自己的人生目标就只剩下了言蔼霖了吗?想要她过得好,想努力挣钱,她想着想着,愈发笑得厉害,自己真是没出息啊,可能从出生就注定了的吧,她就是一个没什么能耐游手好闲的二世祖啊,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点,回到了各自最初的样子,但有些东西却又隐隐地起了变化,她变得不爱社交了,每天睡到日晒三更,在家里吃了早餐后陪她爹钓会鱼,中午午睡,下午三四点出门去珍姨那儿看看,陪两个老人说说话,晚上又回家吃饭,陪着老头子在花园里散步,有精神的时候和大头玩玩,没精神的时候,连大头都不愿搭理,荣容一个月汇报一次财务方面的事,她活得像个小老太婆,生活规律,除了一个月几次在酒吧里烂醉,她俨然成了一名宅女,宅女易胖,三个月,她胖了8斤,三个月,一次也没碰到过言蔼霖,在同一个城市。
她成天宅在那半山上,能遇到人都和遇到鬼差不多,还妄想能有什么偶遇吗?事实上,她也没有妄想过,只是偶尔会从施施阿姨口中知道一些碎片,大概无非也是“小蔼最近像是很忙的样子,她有半个月没来了。。。。。。””小蔼瘦的厉害,她胃口没有你好,给她做菜她也总是吃得很少…….”
时间稍微长一些,叶晨去珍姨那的次数也不得不减少了,因为施施阿姨和她的话题除了珍姨就是小蔼,聊来聊去就总也绕不过去,那话题会像狗尾巴草一样挠着叶晨的心,那些诸如“她最近工作是不是太累了?”“她是不是又不好好吃饭,要是得了胃炎怎么办?”“她一个人,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这样乱七八糟的想法会像杂草一般的疯长,压也压不下去,那个时候她只有去酒吧喝酒,可不管喝倒多醉,总是会让荣卿卿把车开到那个小区楼下,有一次言蔼霖家还亮着灯,她借着酒劲下了车,进了电梯,按了楼层,却在电梯门开合了无数次后,连电梯都没出,又顺着电梯原路返回。
这是病,她知道,趴在车里,荣卿卿什么话也不说,又像是什么都懂,他总是会伸出手来摸摸叶晨的头,像摸小狗一样,而后在没有指示的情况下开着车离开,像什么都不曾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