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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之抬起眸子,眼中有水波闪烁,默默看他许久,才吐一声:“五哥。”
“因为苏予染你心里恨我入骨,在梁府时你就想方设法接近蓁儿,你以为我都不知道吗?!”慕容策暗沉下眸子,身上的伤口疼让他皱了皱眉,慕容之呼出一口气,并未说话。
慕容策伸手,煊绍立即将长剑递给他,他将长剑抵在慕容之喉间:“盈苏羹碗里的毒是你放的吧?”
“是。”慕容之沉声回答,慕容策紧紧握住长剑,“你向慕容恭通风报信,让他在梁郡暗杀我,这些我早就猜透了,之所以没杀你,是蓁儿一再的恳求···”
“是。”慕容之微微皱了皱眉,慕容策叹息一声,沉默了许久后,手中的长剑一握再握,终是没有动手,他命令煊绍道:“将他押下去,让人严加看守。”
“五哥···”慕容之震惊地看向他,慕容策躺回去,双眼看向床顶,“带他下去。”
“是。”煊绍应声,将慕容之托起来带到了隔壁房中关押。
一一一
前秦,温沫宫。
战争结束,燕国事宜处理完毕已是春暖花开。
推开殿门往外走。月白漩纹的寝衣下摆长长曳在地上,软软拂过地面寂然无声。
此时是燕国覆灭的第一年初春十九,这一日是慕容策的祭日,元婉蓁安静扬头看天,月色冷淡如白霜,只存了隐约迷蒙的轮廓,琉璃拿来稷梗,道:“娘娘,适才去问过了,陛下今夜留在皇后那。”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她淡淡一声,待琉璃离开后,她走到一颗梨树下,小心折下一朵雪白的梨花押在发髻里,继而点燃了稷梗,烟雾袅袅,她眼中莹出一颗泪:“不觉都已过了两年了,不知你和盈苏在那边可好,我去年烧来的你们可有用过?”
梨花铺满了一地的花瓣,她坐在地上眼泪滴在了月白的寝衣上,“如今,你怕是听不见我说话了···”
忽然,一阵风吹来,几朵梨花轻轻地飞舞下来,落在她手心里,元婉蓁低头抚摸,那花瓣摸上去像丝绸一样,丝滑,柔软。
“是你吗?”她眼角一滴灼灼的泪光滑落,“你来看我了?”
空气中一片寂静,她叹了口气,头趴在膝上流泪,眼前仿佛看见慕容策的脸:“你说,心里能同时拥有两个人?是不是太贪心了。”
风掠过梨树,花朵绵绵落地,发出轻微的“扑嗒”“扑嗒”的柔软声响,她摸一摸眼泪,将最后一支稷梗烧尽:“你怪我了对不对···”
不知过了多久,风再没有拂来,她叹息一声,偶然回首,见苻啸立在身后不远处紧紧的盯着她,元婉蓁心中一惊,忐忑地走到他跟前:“对不起,今日是他的祭日,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