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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手塚国光的脑海中一直徘徊着不二周助的话,一句句都敲击在心底最深处的那根弦,然后,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手塚,你就真得甘愿在背后默默地看着神谷?」
手塚国光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从喜欢上这个人的那天起,他能够做的就只有这一点,到现在已经成为融入生活的习惯。所以,知道这个人不再喜欢后,他告诉自己不过是把关系调回到了以前,这样,就可以去忘记三年多前的那幅画面。
当年的告白,对他来说还是有些过于突然和匆忙,以至于事后回想起来,总会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再加上随后没有期限的分别,并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他去了解这个人对这份喜欢的感情是什么。没有了解,他对这个人的喜欢产生不了信心,因而从开始就没有想过这个人会坚持到最后。
会有这样的结果,是他早就预料到的,只是有过期待,就会做不到坦然。他不是一个善言辞的人,在明知道这个人没有那份感觉后,怎么说得出追问的话。他也有自己骄傲的一面,当年的承诺如果是另一个答案的话,说再多都没有意义。
然而,听了不二周助今天的话,手塚国光觉得自己似乎想错了。不去追问,是不会给这个人造成困扰,但他对这个人的心意,从头到尾都没有认真地表达过。之前说的那句喜欢,也是在当时被共鸣到的情况下说出口的。
「手塚,你这种不争的退让,会让我觉得你对神谷的喜欢不是单纯对这个人的喜欢,而是喜欢形成的一种习惯,所以,什么都不做都无所谓。」
这是最让手塚国光震动的话,却又无从反驳,因为他知道自己在对待这份感情上,常年的暗中喜欢让他习惯以这种方式去爱慕这个人。虽然他可以肯定地告诉不二,他对神谷的喜欢不是习惯剩下的坚持,但是他的喜欢确实脱离不了习惯。
手塚国光低头看向手机上的通讯录,清俊的面容少见地流露出一丝犹豫,过了一会,拿着手机走到窗边打开了窗。夜晚的冷风吹在脸上,手塚国光按下了拨号键,没多久,电话那端的人就接起了电话。“手塚君?”
意外的语气没有排斥的感觉,手塚国光顿了顿,沉声回道:“是我,明天下午,你有时间吗,神谷?”得到的回应是一阵长久的沉默,手塚国光握着手机的手慢慢攥紧,直到神谷未来的声音出现在听筒:“学校附近有一家茶店,就在那见面吧。”
确定完见面的时间,神谷未来挂断了电话。看着上面结束通话的提示,神谷未来陷入了沉思,她没有想过这个人会主动给她电话,而且还是为了约她出去见面的事。这中间的理由会是什么,她猜不到。
事实上,三年前看到这个人的身边有了另外一个女生陪伴,比起这个人有女朋友的事实,她更意外这个人会在半年的时间就放下曾经对自己的喜欢。她以为自己对这个人至少是有些了解的,所以在说出那句承诺的时候,是想着如果出国的时间不久,那么回来以后,不需要这个人再多说些什么就可以在一起了。
果然,想象都是美好的,至于向这个人求证那个女生的身份,自己能够确定的事实她觉得没有必要再多问。如果邮件不小心被那个女生看到的话,也许还会给两个人造成多余的误会,虽然她做不到对他们送上祝福,但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原因给这个人增添困扰。
回国之后,她没有刻意地去打听这个人的消息,只知道对方也考入了东大。书店的重逢,她原本是想当没有看到的,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想要亲耳重温对方声音的欲-望。彼此间没有开始就结束的过往,改变称呼是自然而然的一件事。
这时,拥有神谷未来公寓备用钥匙的迹部景吾开门走了进来,看到神谷未来在客厅神游,俊眉一挑,将手里的东西随意地扔了过去。“我以为这东西早被扔进垃圾桶了。”
神谷未来略有些恍神地接住,低头一看,惊讶地问道:“怎么在你那?”迹部景吾扔出来的是神谷未来和手塚国光唯一的一张合照,这张合照在神谷未来回英国后的第三个月被存放了起来,等到这次回国,想要去找的时候怎么都找不到。
“本大爷也想知道是哪个笨蛋把垃圾收进了本大爷的行李箱。”回过神来的神谷未来轻轻一笑,显然没有相信他的说辞,迹部景吾大步走到另一张沙发上坐下,手肘抵在扶手上,看向神谷未来的目光有着淡淡的不满,“这么宝贝这张照片的话,把人拿到手不就什么都是你的了。”
神谷未来闻言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相框,口中淡笑着说道:“这可不是你的那些游戏,还有,你什么时候也喜欢管闲事了?”
“闲事?你以为本大爷稀罕?”迹部景吾哼了一声,随即又似无意地补了一句,“前几天听忍足提到手塚,说是认识的人当中少数几个没有过交往经历的男生,不知道是不是哪方面有什么问题。”
神谷未来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迹部景吾被神谷未来语气中的急切一愣,跟着皱起了眉,“忍足就是开开玩笑而已。”
“我不是这个意思,”知道自己的行为让对方误解,神谷未来缓了缓语气,“你刚才说的那个消息是不是真的?”没有过交往经历,怎么可能!
“什么消息?”明白过来之后,迹部景吾看着神谷未来笑出了声,“未来,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畏首畏尾了?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这么说是真的?”对上神谷未来眼中的认真,迹部景吾收起了笑容中的调侃,给了对方一个肯定的答案。下一刻,迹部景吾在神谷未来的脸上看到了后悔的神情,不由一怔,“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说着,神谷未来拿着照片站起身,“景吾,谢谢你把照片送过来。”
听出神谷未来话中逐客的暗示,迹部景吾眯起眼看了看,“未来,有时候,不需要考虑太多,只要去做就可以了。”
神谷未来把合照摆到了写字台上,双眼注视着上面的少年,嘴角牵起的弧度多了几分涩然。轻易地相信眼睛看到的画面,说到底,是她对这个人的信任不够深,对自己也不够自信。或者,不敢去求证的她,自以为的喜欢并没有她想象得那么深。
这样的自己,真得能够对得起这个人曾经的喜欢吗?想到这,神谷未来的目光转向了一旁只有黑子的棋盒,伸出的手指从里面拾起一枚落在桌上,爷爷,我还有那个资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