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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韩悠唇角微勾。寿康宫的那位,手段如何她是再清楚不过。但无论寿康宫私下如何,面上却永远能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韩悠眼神一眯,笑容慢慢扩大。她怎么能忘了,萧彻可是韩素的亲亲儿子,论着急,谁都不该越过她去。
冷哼一声,七年前的事,真当她韩悠是傻子吗。
遂城的雨势如破风之箭。霓裳立在窗前,怔怔看着雨珠砸在屋檐上,顺着屋脊滑落,在檐角处缀连成一条无色的细线,如流水般淌淌而下。
遂城仿佛一幅天青色的画,清淡自然,处处皆是生机。她曾经努力想要逃离舞姬的纸醉金迷,内心所勾勒的余生便恰如眼前这样。
可待真的如此,她却还是觉得无所适从。
站了半晌,正欲将窗户阖上,却见远处似有一道人影。隐隐绰绰,藏在漫天的水雾里。霓裳扶窗的手一顿。
人影慢慢清晰,随着他周身的落拓与不羁。
这样大的雨,裹挟着草木的清香,可她还能在十步外闻到他一身的酒气。
韩旷和她如今算得上比邻而居,两家的管事亦是兄弟。她知他最近每日都要喝上七坛烈酒,方才浑浑噩噩地睡去。但他既没有告知她缘由的迹象,她便不再如往日一般,着急地上前嘘寒问暖,只是一言不发,冷眼旁观。
然而心底的某处仍旧有掩不住的钝痛。她多想走进他的内心,从前想,现在想。可是呢,王公贵族们的游戏,不是她能轻易参与的。
霓裳垂眸,缓缓将窗户关上。
大安的气氛自萧彻奔赴边关后便有些低沉,钱庄粮行亦生出紧张,所幸朝廷再三发榜公告,示意并无大碍,才将恐慌的苗头压了下去。
百姓们虽无恐慌,却仍需某事转移他们的注意。于是有人想到,摄政王萧彻离开前,与其王妃在府门外的恩爱场景。
当时不过寥寥几笔的篇幅,在说书人的口中,却是一波三折,跌宕错落。
萧彻平日在府中对顾霜的爱护亦不知怎么流传了出去,尤其是为顾霜修建花廊一事。众人是又惊又奇,在外说一不二的摄政王,在内对王妃却是百依百顺。
故事是没有尽头的。
好事者灵机一动,替萧彻取了“妻奴”这样一个……雅号。不过两日,“妻奴”的称呼随着摄政王的绯事一道传遍了大安城的大街小巷。
顾霜得知时,颇有几分哭笑不得。正想着是否应断一断市井流言,萧彻的信翩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