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秉烛论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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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的草原，迷人心醉，给人一种沉静的惬意。当皓洁的月光宣泄而下，似薄纱，又似清清流水从草上淌过，愈发烘托出草原的宽阔圣洁，微风徐徐吹拂，虫鸣啾啾，草香幽幽。

夜色是茫茫草原上居民的狂欢，两个青年在洁白色的毡帐内，谈论着鲜卑族的未来走势。油灯在微风中不停的晃动，微微辉映着两个人的身影，两个人不断交谈着，英雄惜英雄。

刘宇听了慕容啸关于鲜卑族的陈述后，说道：“按照你的说法，这可是你在这个鲜卑族中崛起的最佳契机啊！西部鲜卑和中部鲜卑都算是被某一家人给统一了，在联盟问题上基本是牢固不可打破，或许只剩下兄弟之间谁来领导的问题了。

而东部鲜卑则不同，分为了三大势力，分别是素利、弥加、阙机三位大人，他们组建起这个联盟的目的，也仅仅是为了共同阻止其他两个联盟的吞并而已。他们并不是没有矛盾，相互之间也有征伐。三位大人中的素利大人在得到了弟弟成律归大人的支持后，实力得到了飞速的提升，成了统一东部鲜卑呼声最高的大人。

东部鲜卑的势力整体相对分散，给了我们发展良好的契机。我认为我们可以进行“三步走”的战略。第一步要做的是，吞并部落周边比我们小的部落，再向大的部落进击，只有认清了自己的实力，才能宠辱不惊。兼并部落和尽快扩张实力是我们面临的最大的问题，只有处理好了这个问题部落就会发展。第二步待到发展到一定程度，我们就拥有足够的实力，可以与那三位大人掰掰手腕、比比力气，争夺整个东部鲜卑大人的地位，然后逐步控制吞并整个东部鲜卑，使之成为我们称霸草原奠定坚实的基础，同时与中、西两部鲜卑三分天下。第三步，也是顺理成章的一步，利用东部鲜卑的势力威服另外两部鲜卑，逐步问鼎弹汗山，成为新的鲜卑大单于。”

慕容啸惊讶的看着刘宇，也深知自己在分析大势这方面略有不足，同时也为刘宇谋划的前进之路感到震惊，他从没有想过要当整个鲜卑族的大单于，对于他而言，只要能够好好的保护自己的部落就可以了，至于称霸之类的事情就算了：“兄长谨受教，没想到你居然能够分析的这么清晰，但是我并没有成为鲜卑大单于的想法。”

刘宇可不想兄弟成为胸无大志之人，不由想起一个可以启发人的故事：“你可曾读过太史公的《史记》，其中有一段西楚霸王项羽与我大汉朝高祖皇帝观秦朝始皇帝巡视天下的故事，不知你可听过？当时，我朝高祖皇帝曾言‘大丈夫当如是也’，项羽亦言‘彼可取而代之外’，两位皆为一世之雄，都有取而代之的想法。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现在的你若是没有如此想法，更何谈称霸一地呢！翔鹰，你问一问自己的内心，真的不想当单于吗？真的不想成为鲜卑族的未来吗？在这个即将到来的后檀石槐时代里，你难道不想在史书中留下自己的名字吗？”

慕容啸用心感受着刘宇的疑问，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眼神渐渐由迷茫走向了清醒，又变成了坚定：“我要成为鲜卑单于，只有将鲜卑族的希望紧紧地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我才放心！我一定要紧紧抓住自己的命运，不让自己的亲人受到一丝伤害。”刘宇笑了：“翔鹰，看到你能有这样坚定的信念，就说明我今天的这番话没有白说，相信自己，凭借你的聪明，你一定能做的更好！”

慕容啸也开心的笑了，原来自己曾经的梦想是有多么的狭隘，自己还以为多么的厉害。现在在刘宇面前，自己还曾为了要保密自己的秘密还要想过灭口，自己是多么的可笑啊！现在自己有了唯一的梦想——成为弹汗山的大单于。

刘宇还想再仔细给慕容啸分析一下：“翔鹰，你来说说整个鲜卑族，都有哪些人能成为一代英豪啊！说一下他们，也让我给你分析分析！”

慕容啸考虑道：“东部鲜卑的素利、弥加、阙机、成律归四位大人，中部鲜卑的轲比能、苴罗侯两位大人，还有西部鲜卑的蒲头、扶罗韩、步度根三位大人，再加上我们弹汗山的单于檀石槐，这十位应该算是我们鲜卑族当世最为英豪的人物了！”

刘宇会心一笑：“其实并不是你想的那样，鲜卑族真正算是英豪的只有檀石槐、轲比能二人而已。东部鲜卑素利善骑射，虽称雄于外，但实为欺软怕硬之辈，弥加、阙机、成律归三人虽略有名声，但终归是平庸之辈，不足为虑。中部鲜卑苴罗侯凡事皆从其兄轲比能，不足道也，轲比能以勇健，断法平端，不贪财物，起于微末之间，能成此霸业，可称英豪。西部鲜卑蒲头名重而无志，步度根勇武而胆怯，扶罗韩令宽而无用，皆难以称雄。檀石槐，我就不说了，不过英豪末年，不可再称雄。综上所述，现在整个鲜卑族明面上的人物中，仅仅只有轲比能一人最有可能成为鲜卑族的单于。现在的你与这十个人中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比，你可要努力了！不管是个人能力上，还是部落势力上，你都欠缺的太多了！”

慕容啸多次读了几遍“轲比能”，仿佛想要将他深深地印在自己的脑海里，然后攥着刘宇的手：“兄长，只要我们一起努力，一定能将这个部落建设成为强大的部落。要实现这一切，还都要依仗兄长你了！”

刘宇平静了激昂的心情，笑了笑，说：“翔鹰，我会帮助你的，相信我们一定会成功的！梦想在，一定能到达终点！”

夜色更深了，刘宇和慕容啸一起席地而睡。夜晚在安静中慢慢的度过，草原的寒气也在无限蔓延着。清晨踏着嫩绿的青草漫步，清香的草气扑面而来，沁人心脾。绿色覆盖着整个原野，辽阔的草原散发出勃勃生机，到处是迷人的色彩。鲜花也悄悄地绽放，绿茵如毯，浪漫而富有魅力。

天还未明，慕容啸就爬了起来，看见还在沉睡中的刘宇，没有打扰他，静静的离开了自己所在的毡帐，跑到了自己父亲的牙帐中。

慕容秦今天也是很早就醒了过来，因为附近的一个大的部落想要开一个部落联盟会议，如果不参加，就是与他们离心离德，很可能就会被他们所有人群起而攻之。为了自己的部落，慕容秦只能起早处理众多的烦琐事务。耳边响起牙帐的掀起声，慕容秦抬起了头，看见自己的儿子走了进来，说：“啸儿，你有什么事情要找父亲？”

慕容啸便把昨夜中刘宇讲的众多规划和策略，一一告诉了自己的父亲，询问道：“父亲，您怎么看这个刘宇？您认为我能成功吗？能成为我们鲜卑族的大单于吗？”

儿子的话彻底震惊着慕容秦的每一个神经元，这可是一个统一整个鲜卑族的惊天谋划，简直太疯狂了，不是雄才大略之辈不能想象到的策略。慕容秦静了静混乱的大脑：“没想到啊！你们居然捡到了这么一个流浪捕猎者，他还真是一个经天纬地的惊世之才！我真的很难想象他到底有什么背景？我们鲜卑族这个伟大的民族中，在他眼中当世居然只有一个英豪，太不可思议了！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慕容秦是一个很专情的人，他的妻子在生慕容啸的时候，就由于难产去世了，自此之后慕容秦一直保持着单身，没有再娶妻。这种情况在草原上是难以想象的，哪一个部落首领不是娶三妻四妾的，像慕容秦这样的一生只娶了一个的是少有的。为了纪念妻子，慕容秦细心的照料着自己的儿子，直到现在儿子长大。除此之外，慕容秦将自己的全部精力放在了部落的事物上，得到了部落所有人的尊崇。

慕容啸看到父亲已经收拾好的行李，好像准备远行，连忙问：“父亲，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慕容秦拍了拍慕容啸的肩膀说：“啸儿，我们这片草原上的一个大部落，想要把周围所有的小部落联合起来，好与东部鲜卑的各位大人们谈谈条件，所以这几天它就召集了附近所有的小部落，开一个部落大会。现在我们东部鲜卑的几个大人，为了能够统一东部鲜卑，正在极力的拉拢东部鲜卑的各个部落，来增强自己的实力。我们这些小部落，只能在这些大部落的争斗夹缝中，艰难的生存！至于像刘宇说的，争霸甚至是成为鲜卑族的单于，在我看来简直就是登天之路，或许有可能成功，但是我老了已经没有这份精力了。我们部落的将来还是要看你了，啸儿！”

慕容啸接过了部落复兴的责任：“父亲，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希望！我会把我们部落发展壮大的，相信我终有一天也会成为鲜卑单于！”但是兴奋中的慕容啸却没发现自己的父亲在言语之中，有一种托付后事的样子。慕容秦说：“啸儿，你先回去看看刘宇吧！”慕容啸点了点头，离开了父亲的牙帐。

毡帐外面的嘈杂声吵醒了刘宇，走出了毡帐，随处走动了一下，部落里的人看到刘宇这个陌生人，便对着他指指点点，令刘宇感到非常的尴尬。当看到走出牙帐的慕容啸时，说：“翔鹰，你到哪里去了？我起来发现你不在，就出来找你。”

慕容啸回答道：“我去我父亲那里走了一遭，据我父亲说，他一会儿要离开部落几天，去参加部落大会！”

刘宇一点也不懂“部落大会”这个名词的含义，问道：“翔鹰，你说的这个‘部落大会’是怎么回事？”

慕容秦：“‘部落大会’是由大部落举办的，我们附近的所有小部落必须参加的一次聚会。据说这次聚会的目的是要去商量一下我们附近的这些部落，要投靠在哪一个大人的手下。看来现在东部鲜卑各大人的竞争越来越激烈了。”

刘宇点了点头：“真是没想到，现在的东部鲜卑部落之间的兼并这么快，都已经降临到我们的头上了。”

早餐时间快要到了，慕容啸变邀请刘宇去吃饭：“不管那些烦人的事情了，先去吃饭吧！”两个人肩并肩一起走回了毡帐，梦想在清晨中流光溢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