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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关于墨菲财团的机密文件早就被潘瑶翻烂了,因为身处地下室,无法判断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所以只能从偶尔送过来的报纸知道是何月何日。她为了打发时间,每天都强迫自己进行枯燥的体能训练,提高心肺功能,加强体力和耐力,还把前世在基地里学到的许多格斗技巧重新拿出来反复磨练。
空闲下来的时间,潘瑶找机会走遍了整个地下研究室,终于找到离开伯克利精神病院的方法,她在底下最深处发现了一条暗河,暗河外连着汪洋大海,海下藏着一艘潜水艇,正是艾伯特等人秘密出入精神病院的交通工具。
可奇怪的是,每当潘瑶想跟着他们进入潜艇离开这里,或是快要走到地面上的出口时,总会被一股怪力弹飞,怎么也靠近不了。无奈之下,她只好回到地下实验室继续老老实实呆着。
至于安娜的孩子……甚至连个像样的名字都没有,和他的母亲一样,只有一个冰冷的代号——克里斯。
艾伯特狼心狗肺,又极其自私自利,除了他自己,仿佛一切生命都是蝼蚁,无论是让人敬畏的高等外星生命,还是住在同个星球上的地球同胞,一样能成为他不择手段的利用工具,包括自己的亲生骨肉。
他将尚在襁褓的亲生儿子亲自送到手术台上,和其他人一起拿着手术刀研究。安娜死后,曾经用于她的实验手段统统在她的孩子身上延续。
潘瑶心痛如刀绞,好在克里斯的生命力异常顽强,磕磕绊绊着活了下来。
随着克里斯逐渐长大,她的心思竟然全都放在了他那里。
不知是否同情心在作祟,潘瑶总觉得克里斯身上有种非常迷人的气息,深深吸引着她,让她不自觉想要靠拢。
每当受尽折磨的克里斯像破布一样被关回密室的时候,潘瑶总会跑过去躺在他身边,陪着他,佯装抱着他入睡,抑或是望着他身上横七竖八、触目惊心的伤口默默流眼泪。
第13章 逃离疯人院(六)
克里斯盯着墙壁发呆,她就跟着发呆;克里斯坐在小板凳上吃饭,她就蹲在一边望着他吃;克里斯拿着小石子在冰冷的地板上写写画画,她就站在他背后静静地看着他画。
克里斯的学习和记忆能力极强,无论什么东西只要看了一眼就能记下来,然后准确无误地画在地板上,他仿佛天生就是艺术家,哪怕拿着一颗小石子也能画出栩栩如生、惟妙惟俏的图案。
潘瑶无数次惊叹于他的天赋,从来没有人教过他说话认字,他却像是无师自通一般,竟然可以通过别人简单的只言片语和偶尔瞥见的英文字母,将它们一个个串联起来,慢慢学会,慢慢掌握。
克里斯十岁的时候,初次觉醒他的其中一个特殊能力。
那天晚上,小小年纪的克里斯正躲在角落里低声抽泣,无助又惊恐的模样让人怜惜得想哭,他全身都是狰狞的伤口和缝线,皮肤表面的血管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针眼,胸骨和髂嵴上贴着好几块纱布,全是抽取骨髓留下的痕迹。
潘瑶本身就是学医的,知道骨髓穿刺是多么的疼痛,尤其对一个十岁孩童而言,简直就是一种丧心病狂的折磨。
克里斯紧紧抱着自己,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密室里哆嗦着身子,渐渐停止了哭泣。他注视着头顶的岩石,湖绿色的眼睛闪着怪异的光芒。似乎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他将手伸向空中,忽地虚空一抓,一团团肉眼可见的细小颗粒从岩石里钻出来,凝成一颗弹珠大小的金属球,悬浮在他掌心不停地旋转。
克里斯眼里的光芒更亮了,五指灵活翻动,不停地控制小金属球分解成颗粒,接着又重组成不同形状的物品。他握着小金属球,像是握着珍贵的玩具,拿在手中当宝贝一样玩了很久才抵挡不住困意沉入睡眠。
此后的日子,克里斯白天早早醒来,吃过送来的早饭后,就被押着前往手术室供人研究,这个时候潘瑶不忍心跟着去看他痛苦受难的样子,便不停地进行体能训练打发时间。直到晚上九点钟,遍体鳞伤的克里斯回到关押他的密室,大多时候都是痛得倒头就睡,如果还有精神的话就会在地板上画画、练习新学会的特殊能力、抑或是什么都不做,木然地对着墙壁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