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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夜深,陆相杰去的自然不可能是黄表妹的院子,陆大少爷去的是他唯一的亲弟弟,陆知节的院落。
陆知节已经病得退了层油皮,脸色黯淡蜡黄,额头泛着几块汗斑,整个人虚弱地窝在黄梨木雕花螭龙纹拔步床上,病得浑浑沉沉,床头还放着喝剩的药碗。
据马神医说这幅药见效奇快,只是为了散毒,人脸上会留下汗斑,经年以后会消。
“没关系的,”陆相杰伸掌温柔地替弟弟曳了曳被角,语气轻缓宽慰,“即使你活得像只蛆一样令人作呕,陆夫人也还是最爱你一个,你也还是她唯一的命根子。”
“啊对了,顺便告知你一声,你媳妇的命我帮你保住了,不过拜你所赐,她怕是不能生了,所以我也帮你料理了点你身上的东西,反正给你留着也是个摆设不是。”
病床上的人痛苦地呻yin了一声。
陆相杰笑了,“好弟弟,不用客气。”
守在门外的徐伯心下不免喟然长叹,老爷子您若依然在世,可会后悔当年做的决定?
徐伯是陆老太爷的人,一路看着陆相杰长大,风风雨雨二十数载,考取功名,成家立业,在家里是人人赞之的孝子贤孙,家外也从未坠过陆老太爷威名。
可是这兄弟间的萧蔷事,又该由谁来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