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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礼放开她,目光定定的,想通了什么,“还是说,你早就有这步计划了?”
“如果你没有收到offer,你就会遵守约定,和我订婚,结婚;而你收到offer,你就可以毫不留恋的甩手离开?”
“我是你计划中的一环,是不是?”
温礼声音沙哑,像一只受伤的兽。他强迫平静下来,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
“我要出人头地,温礼,你知道,我这个专业,不成功便成仁。”
“那薛凯宾是怎么回事?”
余静若脸色苍白一下,皱着眉,古怪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他?”
温礼低吼:“怎么回事?”
余静若理了理他被打湿的头发,动作是那么温柔美好,像往常每一次抚摸他那样。
她笑了笑,缓慢开口,轻描淡写的神情彻底激怒了温礼。
她说:“就是你理解的那么回事——你怎么理解都成,反正都是生米煮成的熟饭。”
那一瞬间,温礼心如死灰,他原本执着的一切都像破碎的镜子,撕裂成一片又一片。
他的感情越纯净,越是在这一秒彻底将他挫骨扬灰。
余静若在他眼里越来越陌生。
他有那么一瞬间的犹疑,眼前的女人,可曾有过那么一瞬,是曾经认真想过与他共度一生?
余静若望着他,无动于衷,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眼睛酸涩,背过身去,疲惫不堪。
“祝你得偿所愿。”
他听见了自己放弃的声音,随之一道儿消散的,还有他的骄傲和自尊。
他没有看见余静若在他身后举在半空中的手,和朝着他迈出的那一小步。
温礼转身离开,自顾自走着,走出机场大门,走出人山人海,背影看上去疲倦而寂寥。
听他说完,康念咬一咬烟嘴,烟草燃烧着,发出嘶嘶的响声。
“年轻的时候没遭遇过几个混蛋,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年轻过。”她扯着嘴皮子笑一笑,眼神淡淡的,“能被世界温柔相待的人太少了,并不是世界温柔,而是那些黑暗和诡计,被愿意保护他们的人挡在看不见的地方。”
路灯下,她的平静坦然让温礼有那么两秒静默了。
他忽然想起来,几天前也是同样的环境——在路灯下,他试图探寻她的秘密,结果把她惹恼,被她在冲动下用言语奚落。
过了会儿,他喉结动了一下,像是想要说点什么,发出的却是几个拼凑不成形的单音节。
康念看看烟盒,里面空了。
她从嘴唇上拿下那只抽了一半的烟,侧着身没看他,递到他跟前,“不介意的话就来一口吧。”
温礼看看那只烟,烟嘴上还有一点康念的唇印。
他不急不缓接过来,没应声,却毫不在意的把半截的烟含在嘴里。
烟雾缭绕起来,在两盏路灯中清晰可见。
话再出口,已变得很随意。
“过去的都过去了,我现在好很多。”
康念低着头看着两人的影子,道:“看出来了。一个成熟的男人,肩上没什么不能抗的。”
温礼被这句话戳的心里震动一下,“那你呢?”
温礼问的很轻,不急躁,也不急着探寻。
康念转过身面对着他,眼神在他的领口处。
“没什么不能抗的,虽然我是个精神病,但总好过想不开从楼上跳下去。”
她一脚踢踢路牙子,心情好了很多,“该付出代价的又不是我们,没必要为别人的过错一直惩罚自己。”
男人精瘦的脸隐没在腾起的白烟之下。
“你上次问我是不是受了情伤,走不出来?”
康念偏着头睨他,唇角忽而浮起一点笑意。
“是啊。这年头,你拿你那点事儿去外面比个惨,分分钟输的裤衩都不剩。”
“你至少曾经是你情我愿,而我,一直就是个被欺骗被蒙蔽被恶意诋毁的大傻逼。”
她逼近他一点,似笑不笑的,“她甩了你回来找你,你得让她知道,备胎也是有底线的,人的生命说穿了不过一百年,你还能给她备胎一辈子?傻不傻?”
花坛边上很静,没有多余的声响。
光把他们的影子笼在一起,从远处看,好像他们是拥抱在一起的恋人。
温礼顺手把手臂搭在她肩上,笑容蔓延到眼角,登时放声大笑。
笑的泪都流出来。
半小时前,烧烤摊上。
康念从小板凳上站起来,拍拍屁股,整理整理衣服,把披散在脑后的头发随意的束起来。
她伸手到他眼前,眼睛没看他,是望着他身后江大附院的。
她说:“走吧,带你回去看看。”
温礼鼻子间轻哼出声,“你就知道我什么情况?你知道我想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