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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风捏着沐子浔肩头的手抖了抖,想起两年前的那一幕,整个人几乎被悲痛压垮,那是他这两年从来也不敢去碰触的伤痛。
“那个时候你多大了?15岁,比我整整大了五岁呢。”沐子浔像是没有看到面前少年的颤抖,轻轻地道。
“把你带回来之后,你吃的第一口饭,是我硬塞到你嘴里的。”
“那个时候,你就像是一只绝望的小狗,眼睛里除了悲伤和仇恨,再也没有了一个少年该有的简单和朝气。”
“不过,那个时候的你可没有我的雪米可爱,倔强的很。我救了你,救了流云,救了流星。偏偏只有你,从来也没有称过我主子,每次都只肯唤我离歌。”
那个时候沐子浔刚来这个世界不久,做事情既有原来的行事作风,也隐隐地带了一丝恶趣味。她救三人的时候就曾说过,她救了他们,那他们就要认她为主,命也就是她的了。当时流云和流星就同意了,而夕风却一心求死。
“离歌……”夕风的声音有些颤抖,松开沐子浔,无力的滑坐到地上。
夕风突然伸手捂住了脸,身体轻微的颤动着。
沐子浔看着这样隐忍流泪的夕风,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悲伤,她前世不过十二岁的稚龄,便有家不能回,但好歹在之前是经受过磨练的,那个时候的她虽然不如后来那样闻名于国际特工界,却也心志坚定,非一般的弱女子可比。
而夕风,一个十五岁的高门少爷,素来锦衣玉食,一日之间,家破人亡,只留下他一个人去承受悲痛和仇恨。
说到底,他们都曾是可怜人。
沐子浔想着两年前的事情,神情有些恍惚。那个时候,她刚来这个世界不久,就让白芍为她掩护,一个人偷偷地溜出府闲逛。上午逛了集市,觉得也没什么意思,下午便出了城门,去了城门外的一个山林里闲逛。
她不是一个没有见过鲜血的人,甚至她自己的双手都曾沾满鲜血。但是看到那样的场面依然感到震惊。
几十口人全部倒在血泊里,冷成冰一般,杀人的手法干净利落。
可以看得出来,这些人死了不过一个时辰。也就是说出事的时间点就是当日正午左右。
她虽然刚到这个世界,也知道在青天白日里能在距离京城不足三十里的地方无声无息地杀死这些人需要怎样的势力。
要知道,距离此处不远可就有大乾的城防军巡逻。
原以为所有的人都已经死了,就在要转身离开的时候,被一只脏兮兮地小手抓住了衣角。
那是流星的手。
后来,沐子浔才发现了昏迷不醒的流云和夕风。
夕风的祖父是一代名相,母亲也出身名门。可惜的是,就这样的一个家族,嫡系一脉却在一日之间惨遭灭门,如果不是沐子浔从死人堆里把三人拉出来,以他们三人的情况必死无疑。
沐子浔静静的一句话也没说,就这样坐在椅子上,看着夕风流泪。毕竟这个世上大概再也没有一个旁的人能让他在那人面前流泪了。
“可是离歌,你知道,权利也不是万能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血流成河?”
良久之后,夕风放下双手,声音有些暗哑,他永远都无法忘记亲眼看着至亲惨死在眼前是怎样的绝望。
沐子浔摇了摇头,“何必欺骗自己,你心里真的认为远离了官场就能远离这些纷争吗?”
吃饭都有噎死的时候呢,难道所有人都不要吃饭了吗?
任何时候,逃避都不是一个好的解决方式。更何况,她慕离歌从来都不是一个会逃避的人。
“对不起,离歌,我是不是很没用。我不怕死,这条命本来就是捡回来的,但是我不想你再出事。小时候父亲经常对我说,要好好读书,长大了做一个和祖父一样的护国安邦之人。那个时候祖父就是我的方向,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的方向竟然成了一场噩梦。”
夕风脸色苍白的吓人,声音颤抖,努力的把话说地顺畅,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沐子浔轻轻地抚了抚夕风的背,“不要担心。你什么时候见我是没有打算的?不会有事的。”
沐子浔眼神闪烁了一下,即使有事,她也不会放弃。
“我选择的路我自己自然要承担后果,好的,不好的都要承担。至于你……你就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我救你回来是希望你开开心心的活,而不是诚惶诚恐的活。”
夕风愣了愣,有些茫然地抬起头,就看到沐子浔语尽之后直接起身离开,只留下了一个看起来柔弱的背影。
离歌这是要他离开?夕风只觉得有些迷茫,一时竟没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