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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我们就听见了“嘶嘶”的声音,同时我的脚上像被滴上了火星子一样疼。景寒林叫了一声,用手电一照,好家伙,我们脚下黑压压的,全是拳头大的蜘蛛,而一只蜘蛛正在咬我。我一脚踩死咬我的蜘蛛,说:
“跑!”
冬冬妈妈也看见了蜘蛛成群而来的景象,站起来,和我们一起向前跑,景寒林边跑边用手电照了一下后面,这一照,我身上立刻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成千上万只蜘蛛汹涌而来,比我想象的要多得多,简直像潮水一般。景寒林用手电照路,我拉着冬冬妈妈,我们跌跌撞撞往前跑,而蜘蛛们群追不舍,仿佛有人指挥一样。不长的一段路,我们好像跑了有几个小时。这个村庄,是一个很荒凉的村庄,大多数人都搬走了,剩下的人们,各家各户,七零八落,住的非常分散。我们跑过这一路,除了铁师娘家和冬冬家,再就是鞋匠家,还有一户人家,是一个独身的老婆婆,又聋又哑,已经形如槁木,和死人差不多。这些人家之外,就是大片的树林、小块田地和无处不在的山崖,别的人家,离得很远,大喊大叫都听不见。
终于跑进了铁师娘家的院子,我们赶紧关上大门,但有几只蜘蛛已经从门缝里钻进来了。我和景寒林各用脚踩死了几只,而冬冬妈妈已经跑进了堂屋。我们踩死一些,门缝下又钻进来一些,简直无穷无尽。
柏昭在堂屋里大喊:
“你们还不进屋,干嘛呢?”
景寒林说:
“阿骚,快找汽油,或者类似的东西,蜘蛛已经把院子包围了!”
柏昭一听,喊了一声“妈呀”,就在屋子里四处乱转,碰翻了很多东西。我听见铁师娘说:
“厢房里有汽油,我带你去!”
然后,他们就一起去厢房了,景寒林还在踩蜘蛛,我跑进堂屋,准备叫西岳华帮忙,却发现他不在,同时不在的,还有蔓蔓的尸体。堂屋静悄悄的,桌子上点着一支蜡烛,隔间的床上,雪柯还在昏迷着,而东东妈妈坐在床边,呆呆地不知道在干什么。景寒林说:
“快来帮忙,我顶不住了!”
我找了几只蜡烛,全部点燃,然后奔到了大门前,景寒林接过几支蜡烛,我们将蜡烛反倒过来,用烛泪滴门缝里进来的蜘蛛,很多蜘蛛刚进来,就被蜡烛给焊在了地上。但那么多蜘蛛,我们的蜡烛简直是杯水车薪,而且,很多蜘蛛已经从院墙上爬上来了,正在往下爬,有一些从墙头上掉进了院子,景寒林跑过去,咚咚咚踩死了几只。她的皮靴上沾满了蜘蛛尸体上的黑色液体,看起来恶心兮兮的,而我的休闲鞋,也早已经变了颜色,看起来肮脏不堪。
景寒林一边踩蜘蛛,一边喊:
“骚昭,你死哪里去啦?汽油找到了没有?老娘快不行了!”
柏昭嘴里喊着“来了”,人已经到了大门处,他手里提着一个大塑料桶,我闻到了很浓的汽油味。柏昭拧开塑料桶的盖子,就准备往门上倒汽油。我赶紧拉住他,说:
“你准备把大门一起点着吗?”
柏昭恍然大悟,又盖上了汽油桶的盖子,说:
“日他妈,太着急了,脑子不够用了!”
然后,他就一副手足无所的样子,说:
“那到底该咋办?”
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推开门倒汽油,只怕一推开,蜘蛛们就会一拥而入,但如果不推开大门,却没法发挥汽油的优势。正在踌躇,景寒林一把夺过柏昭手里的汽油桶,揭开桶盖,把一根棍子伸进了汽油桶,那是一根火把。原来在我和柏昭说话时,景寒林就脱掉外套,并找来一根棍子,将外套和棍子做成了一根火把。我不得不佩服景寒林的干练和决绝,她虽然比我和柏昭小了三岁,但做起事来,比我们两个都利索。
火把被浸好汽油之后拿出来,柏昭拿出打火机点燃,景寒林拿着火把就伸到了门缝里,蜘蛛被烧得噼里啪啦响。我和柏昭如法炮制,柏昭进屋找了些旧衣服,我找了两根棍子,我们又做了两根火把,一人一把,对付从院墙上下来的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