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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禁感叹这个柴徵真的是个纯真的小青年, 大约是宫里的教育太好了, 非礼勿视完全贯彻到底,完全觉得洗澡, 乃至大小解避着人,是天经地义的,也让她省去了麻烦, 若是放在前一世, 如此纯真的孩子, 恐怕要到幼儿园里去寻了。自己算不算得上是诱骗小朋友的怪阿姨呢?
她清理完,换上干净的衣衫,拿了块手巾,走出来道:“我方才敲了皂角, 放在汤罐里,你烧了许久,那皂角液也该差不多了,我想洗个头。”
“好啊!我给你打水。”柴徵从锅里舀了水进木桶里,看着她已经打散了头发,鬼使神差地说道:“要不我帮你洗?你恐怕不方便。”苏熠辉一想道:“还真不好洗,那就麻烦你了!走,我看院子里的石桌那里刚好。”她倒是答应地爽快。
柴徵端了个木盆出去,倒了水,又去舀了一勺皂角水出来,苏熠辉弯着腰,柴徵给她打湿了头发,慢慢地搓揉起来,皂角水,没有熬透,搓揉起来不够滑腻,他慢慢给她添着,把头上从上到下拧一把,落进盆里的水真是脏地跟泥浆似的,苏熠辉在那里说道:“这些天过下来,我真觉得自己快长虱子了。浑身上下发痒,这辈子从来没这么长时间不洗澡,不换衣服。”
柴徵弯着背,他眼睛里就是她白皙的颈脖,她已经浑身上下擦洗了干净,还是那一丝丝的味道,初冬的天气,让他觉得有些燥热。
苏熠辉看了看盆子里的水,道:“真地成了泥猴了!”柴徵将水泼在了院子的地上,换了干净的水,看着浓密的一头黑发,在水中漂开的景象,心间略微一动,又给她重复洗了一遍,又用了两遍清水,这才算是干净了。
等她直起腰身的时候,柴徵转过头去,怕被她看见自己通红的脸,不自然地说:“我去做晚饭!”
“行啊!你做好晚饭,烧了水,等下头发我也帮你洗,这么脏还是要别人帮。”苏熠辉似无所觉,浑身干净之后,高兴地对他说。
“我……我还是自己来吧!”柴徵说道。
“客气啥?”苏熠辉说道:“脏成什么样儿了,靠自己很难搞干净!幸亏今天有你!”
柴徵看着苏熠辉披头散发地扯着麻雀,喝着糊糊,她其实吃东西姿势挺优雅的,见鬼了,他居然觉得她有一点点的妩媚之姿,柴徵被自己心里冒出来的“妩媚”这个词给吓到了。眼前这个人,太不可思议了。
两人吃完,柴徵刚才出来吃饭的时候,灶膛里塞了两块木柴,这会子锅子里的热水也已经烧开,他拿了水进去擦洗,苏熠辉说道:“洗头我帮你啊!”
他仔细擦洗干净,穿上布衫的时候,听见她又喊了一句,明知道不该让她帮忙,她大大咧咧没什么,自己这怪模怪样的心思,却是……,拉开了门,苏熠辉已经在这家人家的厅里,拿了个陶盆,扔了木柴进去,点了个火盆。既做照明,又算是取暖,见他出来站起来,拿了木盆过来,打了水。
看着她白皙的手伸进他眼前的水里试了试水温,对着他招了招手,他就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她拿着手巾给他打湿了头发,任由她的手指在自己的头上搓揉着,苏熠辉边给他搓揉,边说道:“今天,那老板说是戴坛攻入的燕京,那么完颜兀著去哪里了?你说咱们明天要不要去凑个热闹,去探探完颜兀著如今到底去哪里了,大约的路线是怎么走法?”
苏熠辉低着头,仿若在他的耳边说话,柴徵被她的动作牵动,她的话听是听进去了,也不暇思索说道:“听你的!”说着的时候,苏熠辉沾了皂角水,轻轻地揉在他后,耳朵后边这一块地方被她带有薄茧的手指搓揉,简直就是让他的心里仿佛有千百只蚂蚁在爬,他的背脊不禁崩了起来,脸烫地如同火烧,耳朵边发烫。
苏熠辉拍了拍他的背,道:“起来,我换水!”说着将手巾包裹住了他的头发,把水泼了出去,又去换了一口水,柴徵见她过来,忙把头地下,苏熠辉也没发觉,接着给他洗道:“明天来的人肯定不少都是戴坛的军中的好友,定然会聊些这种信息,我们在旁边听上几句就行。”
“只是人家这样纳妾的宴席,会让咱们进去?”
苏熠辉帮他用清水过了头发,绞干了手巾给他擦了眼睛,递给他道。柴徵用手巾蒙了脸擦,他的脸还是那么烫,不过现在烤着火,也正常吧?他再绞了手巾,擦头发,听她说:“不是说要去的人很多吗?犄角旮旯里的亲眷都请了,他又跟着完颜兀著征战多年了。哪里会记得那么清楚?我们只说是老家的亲戚就是了。不过,我打算大干一场,只问你敢不敢?”
“跟着你,有什么不敢做的?”柴徵边擦着头发边跟苏熠辉说道。
“那就好!”苏熠辉抱两捆麦草进来,铺在了地上,上面铺了两人的羊皮大氅,苏熠辉是累极,躺在羊皮大氅上,到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