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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少卿哈哈一笑,道:“我前几年游学长安,你道每天只是吟诗习字吗?”
顾承恩摇摇头,他年近三十,持重老成,自然对这个族弟的*不羁的作风极不赞同,正色道:“少卿,此非圣人之道”
顾少卿毫不在意,傲然一笑道:“圣人之道大多迂腐。想谢安闲暇携妓东山门,危时谈笑安黎元,何等潇洒恣意,也不妨成就千古功业”
顾承恩向来说他不过,此刻虽不赞同,却依旧找不出言语反驳,只得默然不语,不再答话。
顾少卿见他略有不快,笑着拉他道:“哥哥生哪门子闷气,不如和兄弟下楼喝酒。”
顾承恩强他不过,只好相随下楼。
长安馆楼下并非食舍,没有主食,单只供应美酒小菜以及茶点,以作聚饮之所。两人下楼一看,十几张桌子均已坐满,正发愁间,忽见靠近门口的一张桌子还算清净,只有一人在自斟自饮。顾少卿为人洒脱,便拉了顾承恩坐了过去。
那人见两人和他同坐,也不说话,向他们点点头算作打了招呼,却也看不出是否欢迎。顾少卿见此人约莫二十四五的年际,和自己相当,面庞棱角分明,英气勃勃,心中感到甚是投缘,不由起了亲近之心。当下站起身来朝那人笑道:“在下范阳顾少卿,打扰兄台之清净,心中惶恐。敬兄台一杯,算作赔罪。”说罢拿起那人的酒壶,给他斟了一杯,这番借花献佛,却如同使自己东西一般,竟是毫不客气。
顾承恩心中惴惴,生怕那人不快。不成想那人展颜一笑,怪有趣的看了顾少卿一眼,道:“谢兄台的酒,在下李承乾。”
顾少卿见倒出来的酒泛出微微的绿色,显然是低价的浊酒,心头诧异。要知道能住进长安馆的客人全都是家境殷实之辈,饮的一般都是价格高昂的清酒或者西域葡萄酒,喝浊酒乃是自贬身份之举。不过他虽直率疏狂,却知道言语进退,没有露出半分异色。
李承乾目光如炬,早已读出了顾少卿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疑问。笑道:“有道是‘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这贫家的酒,也是别有风味。天天清酒金樽的,有什么意思。”
顾少卿笑道:“不错,倒是在下沾染了俗气。”说罢朝小二喊道:“店家,来几个小菜,外加一壶黄酒,要浊的”
声音甚大,店中众人不禁侧目,有人已经面目鄙夷之色。顾承恩满面通红,低头不语,他毕竟出身殷富之家,平时读圣人之书,讲的是非礼勿言,虽然淳厚俭朴,却也有个限度,眼下这在大庭广众下丢身份之事,是万万不肯做的。
顾少卿却谈笑自若,不以为意,和李承乾说说笑笑推杯换盏起来。李承乾言谈得体大方,举止气度不凡,应当也是世家子弟。而且见闻杂博,显然游历甚广。顾少卿越说越觉得投机,不觉已经过量。借着酒意,渐渐的早先尽量回避的话题也就不再避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