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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我看到亮光。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驱魔一族的法阵。
法阵接二连三出现在空中,战斗时发出强光。我朝那里跑去,看见了爸爸。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强大的力量就将我震开。我被强风震得向后翻了两个跟头,狠狠摔到地上。爸爸发现了我,他分神了,然后被一个黑影抓住。
我看见了对方尖锐的指甲,像是动物的爪子一样锋利。他擒住爸爸的手臂,向下一扯,就扯断了爸爸的手,鲜血一下子飞溅。
我顾不上后背的疼痛,跑了过去。爸爸惊慌的叫我快跑,我一瞬间来不及思考,也没有停下。
我亲眼目睹爸爸被咬死,一下、两下,三下……
那残忍的画面,像是凶猛的野兽,进食咬死苟延残喘的猎物一般。
我和爸爸对视着,他浑身发抖,再也说不出话来。
爸爸死了,被丢弃在地上。我吓得不敢挪动一步,恐惧禁锢着我。我缓慢的抬头,才得以看清凶手。是下午向我问路的‘客人’。他黑色斗篷下,红色的眼睛死盯着我。
他看上去有些神志不清,一把提起我,张嘴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
我永远记得被吸血时的感觉,明明很短的时间,却仿佛过了很久。锋利的獠牙探入血管,血液被迫汇集到一处,疼痛让人无法反抗,那一瞬间,眼前的一切,看见了也分不清是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咬了一口后,愤怒的将我扔开。
我到后来,才明白为什么。
爸爸是驱魔人,他身上的血液和吸血鬼相克。吸血鬼打不过爸爸,被逼发狂,为了保命,也顾不上那么多。吸食爸爸血液后,他受了重创,本能的想咬个人类缓解,却不料我的血一样令他厌恶难食。
我蜷缩在地上,很痛苦的感觉,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了。
我几乎是爬着逃跑的。
我躲进了木屋,木屋外面还有很多长着獠牙的吸血鬼尸体。我顾不上害怕,进到木屋后反锁住门,等我再度恢复意识,已经过了七天。
当时是黑夜,我正在一处田野里,拖拽着一个小孩的尸体。我松开手,跪在地上俯身吸他的血。等我终于停下,隐约感觉到肚子传来的饱腹感。我尚未习惯黑夜里的清晰,和白天不一样,和以往认知里的黑夜也不同。眼前的一切,都是灰蒙蒙的。
我发现自己手上沾满鲜血,合上嘴感觉到异样,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獠牙。我有些恍惚,好像清醒了,又好像没有。空气中弥漫着鲜血的味道,很好闻,令我不由得激动。我甚至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
我低头看地上,后背一阵寒意。
那是我的朋友,一个有点憨傻的胖子。玩游戏的时候,他总是被逼着当坏人,永远没当过正义的一方。我答应过他,等爸爸做出木剑,就让他当骑士的随从,也让他打一次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