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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河依旧像往日一样安然地流淌着。暗夜,夏虫低吟,土焦村的人们早已回屋睡觉去了。这个时候,露水静静地散落在这片看似宁静的土地之上。从东河的角度望去,土焦村星星点点的灯光,像是流逝的河灯,点缀着古老的寂寞。
东河不远处的娘娘庙蛙声一片,庙后的一洼池塘似乎比东河热闹多了。田埂之上的脚印被露水滋润着,有的脚印蓄满了水,那是土焦村的女人们在担水的时候,匆忙间洒落的,此时,却窝了些青蛙,在这星空之下享受着甜美的食物。而那些脚印却不知是村里的孩子们在抓捕它们的时候而留下的呢!
对比青蛙来说,精神较好的要数刘留这个家伙,他的一对包金牙总是在夜里闪着寒光,他的脑子里整日琢磨着怎么将二麻子踢出东河。这仿佛已经成了他的职业,他甚至可以将本该拿去赌博的钱用在算计二麻子身上,今晚,他同样在周正地实施着他酝酿已久的神话。
刘留走在田埂上,青蛙听见脚步声,早已停下鸣叫,呼啦一声像跳高运动员一样跳到几米开外的草丛里去了。接着,虫儿的叫声也突然断了弦,片刻间,整个田埂上一片宁静,仿佛能听到雨露的唰唰声,那是极其细微的声响,也是来自生活以外的天籁之音,自然的曼妙在刘留看来是无从发现的,他的敏感之处是有关二麻子的。
刘留走了很久,那是一段寂寞,并不是害怕,暗夜对于他来说,是属于他的。他回望了一下土焦村,土焦村已经一片漆黑了,只是隐约中看出村子的轮廓。这时,他点亮了揣在腋下的油灯,瞬间,那油灯被一根火柴燃亮了,慢慢地火苗大了些,火光照映在他的脸上,他那黢黑长满雀斑的脸上被照得油光发亮,他顺势点了根烟,不小心被那根点过油灯的火柴烧烫了手指,他的手指捏在耳垂上,嘴里发出“嚯嚯”的声音。那支烟险些没有点着,他立刻将叼在嘴里的烟猛吸了几口,死灰复燃的感觉让他顿生快意,竟然哼哼起小曲来。这时,远处的蛙声又一阵叫将起来,隐去了他暂时的寂寞。
又走了些险道,这是通向破旧砖窑的路,一般没有人在这个时候走这条道,这是解放前烧砖的地方,现在因为泥土被挖得差不多了,便废弃在这里,砖窑附近有两件茅草屋,破烂不堪,但因为有光亮,让在暗夜行走的人感到一丝温暖。
在农村,尤其是废弃的地方总能闹出一些鬼事,这些个鬼事,有的人说是见着了,但见着的人大多已经作古了,渲染鬼事是村中茶余饭后的主题,因为这些诡异的话题让他们无味的生活增添不少刺激。
那屋里住着的是个神仙不是?
“嗨?我的金豆儿啊!快些开门啊?”刘留在说话之前早已熄了手中的油灯,那说话的声音是那样的柔和,像是此时东河的流水声,绵绵地催人睡去。
“啊!你可来了,人可是等你半宿了来!”从茅草屋里传来了更为柔美的声音,发出这柔美的声音的人定是有着天仙一样的美貌,定是散发着令男人迷醉的香气。
门吱扭一声散开一条缝,开门的速度极快,长时间等待所积攒下的焦虑,让她的动作具有爆发性。
刘留在这样的细缝中竟然闪了进去,他的速度犹如他包金牙闪出的寒光,眨不了眼的功夫。
“怎么哭上了哩?这人不是真真地站在你面前了吗?”刘留没有来得及放下手中的油灯,他一只手拦住这女人的腰,女人的身子在手臂的力量之下贴在了刘留的身上,那精致的上怀极为柔软,刘留将脸狠狠地在她的怀中抖擞数下,便将这女人倒退在床上。
一阵银铃般地笑声,在这柔美的灯光之下,他们的身体恣意翻滚着,呻吟与摩挲的声响交相辉映,门几乎敞开着,灯光映射着前面的一段石子铺的小路,白花花的,银子一般又反照在那一柱灯光里。这里的热闹有些肆无忌惮的了。
蛙声不知起了几回,那门儿也不知在何时关上了。女人躺在刘留那并不结实的怀里,幸福地半眯着那双迷离的眼,两腮的粉红色印证了她的饥渴得到了暂时的宣泄。
“金豆子啊!我的金豆子啊!我可是走着鬼路来和你想好的,这样的男人,你哪里找啊!”刘留依旧抚摸着她的身体,女人陷在云端之上,不得动弹。只是那眼神越发迷离了。
刘留翻了个身,从地上拾起衣服,并从衣兜里掏出一瓶香脂来,那是一瓶上海出的香脂,打开来,上面蒙着一层锡纸,刘留揭开后,将香脂涂在她的胸脯上,顿时,又勾起了女人的欲望,呢喃之中,又是一番风雨。。。。。。
天蒙蒙亮,但星星并未隐去,刘留很快捷地穿上衣服,说道:“我的金豆子啊!我托你办的事,你可记住了!办成了,我们就结婚吧!”
女人听到结婚二字,眼睛猛然一亮,没有女子羞答答的模样,却也招人喜欢,写满骚字的脸上居然挂上了两行泪水,刘留忙上前一步,抚弄着她那黝黑的头发,雪白的颈项,而后托起他的脸庞,细声耳语道:“逢五逢十的时候,我再来伺候姑奶奶。”
刘留没有再逗留,他不太情愿地挣开女人的拥抱,一个箭步踏出茅草屋,径直走出了砖窑。
刘留点上一支烟,他的表情深沉之中带有几分狡黠。他的脚上沾满了露水,他吐了一口黄色的浓痰,又清了清鼻涕。他感到身体困乏,半宿的血液一直在翻腾,此刻,早已归回原处。每个细胞所释放的能量超过了他的底线,他不得不放慢了脚步,膝盖开始打起软来。
“刘留,这里没有你的地,你这是奔哪啊?”从树丛中窜出一个人来,这人是他的牌友,叫光狗。
“没啥!心里憋闷,出来溜达溜达,看有没有鸟雀能打着,给兄弟你补个身子咋样?”刘留捋了捋头发,笑眯眯地说道。
“哥!那感情好。不跟你贫了,我家婆子要我整地去哪!再联系吧!”光狗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刘留去了啥地方了。只是不想得罪这样的无赖,便玩笑着招呼着干自己的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