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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是天大的笑话。”墨兰忙接言道:“公主您是圣上亲封的福国长公主,是当年老皇帝心尖儿上的人,天地可鉴。奴婢说句大不敬的话,真论起来,她这位一早就嫁出去的嫡长公主才当真叫人生疑吧。”
几句话竟说得静善心下一动,是啊,总忙着自己心虚,可荣德她,不也是南逃而归的吗?无非是替她作保的人多了些--辅国公、曹晟、和他的旧部。只是这舌头都是肉长的,哪有半点不会打弯的道理呢...
“皇姐心下再怎么生疑,此番冒然遣走净荷也有些一反常态了。”静善心里飞速地盘算着近的远的各种可能性,面上却像未注意到墨兰言下之意,只道:“你可知,到底为何此事非净荷亲做不可?”
“公主也知道,拜她所赐,奴婢虽已年岁不轻了,可在兴乐殿里尚做些不上台面的杂事,若非平日格外留心净荷一举一动,怕这会儿连她的去向也不知,更不要说这内里的弯弯绕绕。”话里含怨,眼里却仍是云淡风轻,静善细心瞧着,不由暗自点头。
“...但奴婢斗胆猜测,既是寻人,必是净荷与此人有些故交..再或说,此人有些什么重要的话,只与她一人讲过。”
她们二人怎么会有故交?无非是在越州行宫里同在慈溪殿住着。静善眼前一幕幕浮现着初到乾明庵时,静音骄横跋扈的模样。此人性燥嘴厉,确是个心实认死理儿的主,不然也不会被自己略施小计就收到麾下,竟还将其家传的玉佩赠与自己保管?那热乎劲儿上来,真的是见者不胜其烦。
她能说什么呢?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难保不认出自己,可云安既无意戳穿,必严束众徒,静音怎敢随口说与太后身边的掌事宫女。
“对了,光顾着说她,还忘一怪事。”静善的思绪一大半被墨兰陡然提升的语调拉了回来,“那天午后,晏贵嫔只带了她身边那个年长的姑姑,急三火四地进了兴乐殿,在寝殿里与大长公主密探了半顿饭的功夫。她们一走,箐遥就奉命赶着来您宫里宣净荷了。”
高愿!那个横空冒出来的云意师太!静善突然觉得脑子里缠成一团的乱麻无声无息地松了几成力道。那女人能还俗入宫伴甄依左右,靠得还不全是云安在孟太后前的面子。至于云安为何如此厚待这个非亲非故的半路师妹,是当真亲近还是另有所图,若真是亲近,又会不会到了放心将自己这段密事诉与她听的地步?静善不禁被自己疾驰的思绪惊起了一阵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