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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敏慧。”墨兰回道:“大长公主起初确是中意高家,几次力劝圣上赐婚,就连箐遥姐姐私下和我们玩笑时还说过几句,说这高大人真是不知用了什么通天的手段,竟能从李夫人手里拉得动大长公主。”
李夫人...是了,竟忘了她。如今细想,确有些蹊跷。罗苒那妮子在荣德身边奴颜媚骨装了这么久,不就是为着有朝一日能让李家在大事上借上兴乐殿的力吗?如何偏偏在和高家相斗时丢了手艺?这倒不像是罗苒的为人。
“...不过也难怪的”墨兰兀自说着,“李夫人这些日子一直抱病,算来也是且有阵子不进宫了,大长公主身边也再没个能出谋划策的人,可不全是由着驸马爷和辅国公的意思吗?”
“...说起这驸马爷啊,算着奴婢在内,兴乐殿上下都瞧不明白这对苦鸳鸯还耽误个什么意思。流落了那么久好容易才聚一处,大长公主怎么就甘心隔着宫墙过日子?”
“都是为着皇兄厌嫌曹晟当初只顾苟全自己,不惜抛妻弃友狼狈出逃,迟迟不愿复他驸马的身份。”静善随口应着,却心里清楚,荣德岂是轻易就范之人,假意妥协额,还不是为着留在宫里盯着皇上把自己嫁出去。如今又秘派净荷赴乾明庵寻人...怕是已另起谋划,不止于嫁她出宫含糊了事了...
“哎呦..”墨兰夸张地嗔叹道:“大长公主好性儿,怕是这驸马爷可熬不住了。您还没听说...”明明空荡荡的屋子里只她和静善二人,却还有意地向静善耳边凑了凑:“满堂春的新秀近来可是辅国公府的常客呢..这辅国公都是儿孙满堂的人了,又三妻四妾的,怎么敢公然引这玩物进家门..除了寄居在那儿的驸马爷,还有谁敢犯这样的忌讳...”
喋喋不休的闲言碎语像是绣帐旁小香炉里徐徐袅袅的烟雾般在静善眼前旋转、上升...若不是墨兰那身寒酸到有些刺眼的窄袖襦裙,她都快忘了大半年来灵和宫近乎与世隔绝的处境。先是禁足、再是谢客,最后直接封宫,宫里关于她的流言甚嚣至上时,却再没几人能亲见她这位炙手可热的福国长公主。她像是旧宫里的亡魂般,困在空荡荡的灵和宫里,终日与满宫垂柳为伴,时不时听些墙外传来的那些关于自己的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