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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柔醒了,意识刚回到脑海中身上那股浑身骨头都要散架的劲儿便也清晰显现,她浑身精光地卧在这锦绣绸缎中。是梦么?她腰都要断了,胸前一抹抹的噬痕提醒着这不是梦,他真的好大的力气……嘉柔一阵惊惧,没来得及细想,忽见宝婴不知何时到的身旁,一双滴溜溜的圆眼睛正定在自己脸上咂摸着什么。
她好一阵害怕,把绫被一扯,只露出两只含愁娇怯的眼欲语还休。
“姜姑娘,你醒了,要起来洗漱用饭吗?”宝婴和善地问她,嘉柔不知怎的,一汪清泪旋即涌了上来只是摇首,再不说话了。
宝婴见状,并不点破上前给她掖了掖被角什么都没说,正要走,一只纤细的手臂突然从被子里伸了出来,拉住她:
“宝婴姊姊……”
刚启口,嘉柔被一股羞耻无措冲击地再忍不住,嘤咛哭了出来。她能告诉谁去?再不知事,也知道自己这样是嫁不了人的,若是被崔娘知道了,姨母和父亲都就知道了,那个人,为何要这样对她呀……越想越怕,嘉柔彻底没了主意,脑袋一缩,躲在被子里哭得浑身直颤。
宝婴心里颇不是滋味,又不敢多言,凑上前去,俯身小声抚慰她:“你放心,姜姑娘,这件事奴绝对不会跟任何人说的。昨晚,除了奴再没人知道。”
啊,她果真是知道的,嘉柔一个寒战,沉默哭了许久直到面颊赤红,脑袋昏沉作痛,显然是病了。宝婴忙不迭去请医官,隔了帘子把过脉象,开出祛风散寒的方子,由崔娘亲自给文火煎了,扶嘉柔起身,看着灌下肚见她病歪歪地又躺倒,脸色一沉,把帘子放下转身出来就质问宝婴。
似乎料到崔娘发作,宝婴很镇定,跟她解释说也许是秋意骤浓不知哪个时候闪了风晾了汗,嘉柔便病倒了。
“我昨夜走时还好好的,”崔娘意识到自己问的急了,这是侯府,不是凉州刺史府里,语气稍缓,“不管如何,日后伺候的要尽心些,柔儿向来不爱生病。”
见她颜色转霁,宝婴赔笑道:“是,女郎从凉州来或许有水土不服的地方,也未可知,等住习惯了想必就好了。”
等夏侯妙知道此事,带阿媛来看嘉柔,她睡得神思恍惚看见夏侯妙那张温柔关切的脸时,一时怔住,竟羞愧地不能自已。
“姊姊。”嘉柔起了喉火,人蔫蔫的,更显得楚楚可怜是个病西施的模样。夏侯妙已经问过崔娘,十分关心,看她脸色不好只让人把阿媛先送了出去,怕扰到嘉柔。
“你小孩子家病来的快,去的也快。别放心上,等发发汗,多荣养几日就好了。”
嘉柔鼻子一酸,扇子一样的密睫缀上了层晶莹的泪光,夏侯妙凝视她片刻,摸了摸她的脸:“怎么了,还是不舒服?”
“不是,”嘉柔眼睫一垂,不肯看她,“我想我姨母了。”
夏侯妙一叹,抚慰她说:“柔儿,你慢慢长大了总要嫁人的,不能守着姨母过一辈子。”
“我不……”嘉柔凄凄摇首,只是病卧,也很有身姿的样子,“我不嫁人了,我要回凉州去。”
“傻姑娘。”夏侯妙当她病这一场,人脆弱了,是故格外思念亲人,便把嘉柔的小手捏了一捏,吩咐人把今早才拿回来的刺史夫人的书函交给嘉柔,“你姨母给你来了信,想必也挂念你,柔儿,你要体谅夫人的苦心,她送你来洛阳,是为你终生大事考量。要知道,夫人再好不能陪你照顾你一辈子,你总要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