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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在他捡来的那只耳珰。
桓行简看了兀自轻笑,抬起脸来,注视着做了他八年妻子的女人:“不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何人不爱?你几时知道的?”
夏侯妙那双手,逐渐收紧了,听桓行简似是一哂,将画拂开:“画是没有火气,可你的人看来是有火气。”
屏风后,嘉柔一张脸憋得通红,不知他夫妻俩个在拿自己打什么机锋,不觉间,小巧白腻的鼻端沁出了艳晶晶的细汗,帕子绞的死紧。
外头,竟似陷入一阵死寂,她再回神,是又听到了一声门响,有细微的脚步声,却是石苞在说话:
“夫人,该用药了。”
夏侯妙微微吃惊,桓行简已经接过药碗轻描淡写说:“我吩咐的,你总不好,父亲和母亲都很是担忧,”说着,像是浑不在意方才发生的一切,“我桓家还指望着你给我再生一儿半女,好生调养吧。”
药碗稳稳地递到她手上,桓行简不忘半真半假地笑,“你要是总不好,我可真要再多纳几个妾室了。到时,不知道太初怪不怪罪。”
听他忽然提及兄长,她一愣,永远记得新婚夜他那句低笑:“太初的妹妹,是么?”
药味极苦,她如饮酒般一饮而尽,平生难得地也想撒娇一回--吃两颗蜜饯压一压那份噬骨的苦。
但最终没说,被桓行简相引到案前,他自身后贴近,把笔塞到夏侯妙手中,犹如情人般温柔低语:
“你我夫妻多载,清商,你还没画过你的夫君。”
夏侯妙微觉晕眩,他身上的熏香总是冷的迫人,可又分明清透。
“你知道的,我并不会画人物。”她执笔的手竟不太受控制,眼看不清,顷刻间,五脏六腑犹如针刺,痛得人跟着痉挛,一阵天旋地转,她的手臂撑在案头碰洒了颜料、笔墨、砚台。
一地狼藉。
桓行简深深抱住了她,夏侯妙面部扭曲,肩头剧烈一抖,喉底忽冲出一脉鲜红,喷落成数笔天然狂草,浸透纸张,远比梅艳。
“我说了,我知道你姓夏侯。”这是桓行简抱着她,在她耳畔低语的最后一句。
她慢慢回头,一双眼睛里是深不见底的悲哀和错愕,可是,最终又似乎化作一丝了然,她紧抓他衣袖的手,渐渐无力。
“子元,来世……”夏侯妙鲜血直涌,望着桓行简那双无情无欲的一双冷眼,她的枕边人,是她低估了。
血浸到他衣襟上,不过一片暗色,桓行简面无表情注视着她不躲不避,等伸出一只手在她涣散了目光的双眼上轻轻一阖,怀中的女子,就一眼也再不用看这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