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某人提示您:看后求收藏(350中文350zw.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话太直白,直白到人听了心情更差,等人散尽了,桓行简独自一人在值房里静坐许久。
夕阳的余辉如美玉琳琅,洒遍公府,石苞悄悄进来提醒他:“郎君,该到用饭的时辰了。”
桓行简似乎没听到,还在对着舆图出神。
石苞只好再重复一遍,声音高了几分:“郎君,你还去不去后院用饭?”
他摇了摇头:“你去告诉柔儿,让她今天不用等我了。”说着拿起墨锭,是个要研墨的架势,石苞要上前帮忙,被他阻止,“我自己来,你去吧,记住,这件事千万不能让她知道。”
石苞默默颔首,却还不走,又提醒道:“老夫人想跟郎君商量满月酒的事,郎君别忘了。”
是啊,大奴的满月酒,桓行简的眼睛开始隐隐作痛,他一皱眉:“好,我不会忘的。”
一切准备就绪,他对着白的纸,黑的墨,半晌脑子里都空荡荡的,该如何落笔?写什么能打动姜修?桓行简想起两人不多的交集,在寿春那次,姜修罔顾太傅的命令,去哭令狐,去收尸,俨然没把他父子两人放在眼里。
这世上,有人贪财,有人贪色,有人贪权,有人贪名,可什么都不贪的要如何对付?桓行简想到这,忽将手底的纸攥成一团,他心底那股气又上来了。
十一条罪状,慷慨激昂,文采华丽,他本不会把这些放在心头。为什么是姜修?为什么是他?上苍为何要这样捉弄自己?
桓行简眉头越锁越紧,有星光漫天,窗子底下虫鸣渐起。
灌了一盏凉茶,人冷静几分,他终于提笔,写下第一行字:
四月十九日,行简白。
第131章 分流水(20)
从屋里出来,月像发了霉,长出一圈毛乎乎的边,桓行简仰头看片刻知道明日必定有大风。
他振一振衣袖,情绪已经完全冷却下来。有人要他犯傻,一个人犯傻最直接的表现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失陷在情绪里。
人在这洛阳城的夜幕下,宛若一芥,人越小,越觉得那宇宙星辰无穷无尽。但自己脚下是洛阳城,见证过汉帝国的辉煌,天命要续,也只能在洛阳续。既然这样,总要有人流血的,敌人的,故旧的,他不肯流血就只能让别人流血了。
如是一想,桓行简觉得胸臆顿开,天地磅礴,夜风浩荡,那种仿佛张开怀抱就可揽星辰日月入怀的感觉让他的血如冰烫,如火冷。直到经过厢房的窗下,看到烛火里的人影,他才收住脚步,静静相看。
嘉柔和大奴什么都不知道,前院后宅,一墙之隔,便内外有别。
“大奴,你听!”嘉柔手指在那具焦尾琴上一划拉,调不成调,曲不成曲,她不善琴,只是她热衷于捣鼓出各种声响来吸引大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