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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役悄声说人是被一辆马车送来的,已经检查过,这人手筋被挑断,全身多处骨折、旧伤。
秦牧之打破堂上静寂,一拍惊堂木,开始问话。
很奇怪的,那个人听到声音之后,眼中恐惧慢慢消散,迸发出喜悦的光彩,喃喃地问,这里是不是顺天府,得到含着训斥的肯定答复之后,渐渐放松下来,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秦牧之不难猜出,他之前所经历的,或许比在镇抚司更残酷。
人犯名叫樊北,很久没说过话了,用了好长时间,才能有条理的回话。
一整日的问答之间,樊北供述了杀害十名官员的始末。
他的作案动机说来也简单,那些官员与他父亲或是同窗或是旧识,他父亲仕途不顺,做官没两年便触犯刑法,随后数年,一再经受那些旧相识的打压,再无翻身的余地,郁郁而终。是因此,他对那些人起了杀心。
关乎打压的说法,明显是一面之词,秦牧之不相信,十名尽职尽责的好官会联手打压谁。
接下来,秦牧之边听供述边核对卷宗。很多蹊跷的细节,只有元凶知晓且给出解释。
直觉上,与其说秦牧之相信樊北确系连环杀的元凶,不如说他相信蒋云初。只是兹事体大,他必需与刑部一并按部就班地核实。
当天,樊北最后交代,案发近两年后,他落入了一个黑牢,在那里,只有无边的折磨、恐惧,他就快发疯了。如今,唯求不再回去,早日解脱。
以樊北的罪行,定要处以极刑。所以,秦牧之想不通,怎么样的人、怎么样的地方,才能把一个嗜杀成性的凶徒折磨到这地步。
私心里,他喜闻乐见。不可否认,这类案子,拖延时间越长,官府抓获真凶的希望越渺茫。有人将罪犯抓获,且予以官府不能给的惩戒,没什么不好。
这样想着,他不由失笑,怀疑自己受了蒋云初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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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整日,蒋云初也没见到贺颜。前几日有事没事的,她都会来找自己,今日不免有些不习惯,让一名仆役传话给她,晚间一起到知味斋用饭。
二楼一个雅间是常年留给他用的,偶尔要留在这里处理些事情,布置得就更像书房。
他站在窗前,透过半开的窗,望向外面。
斜阳晚照,路面染上霞光,焕发着淡淡暗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