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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得到神魂境存在的夸赞,这是绝对值得自豪的事情。若是放在遇到林默娘之前,宁采臣也免不得要兴奋一番,但现在宁采臣已经不起波澜。他淡然道:“尊者过奖了。”
“死牢内有黑山老妖布置下的触发陷阱,你要小心。”皋陶笑了笑,善意的提醒了句,身形微微一动,连着两个小鬼一同回到了神像内。
“多谢尊者提醒,我会注意的。”宁采臣说着,再一看去,那三个神像已经如原来一般,只是没有半分气息存在的死物。神道果然有些门道,宁采臣心中啧啧称奇,他也不多看,省得冒犯了对方。
有了皋陶的警示,宁采臣愈加谨慎起来。黑山老妖的强大他早就领会过,设下的陷阱他自然不敢轻视。隐身术再次发动,宁采臣的身影顿时消失在了原地,几步而去,就来到了死牢内。
宁采臣很快就找到了恩师陈庆之和一干师兄所在的位置,陈庆之安然而睡,呼吸极为平稳,似乎并不在乎这监狱的困苦。就是他的一干师兄,也一样安之若素,虽然神色显得有些萎靡,但身体并没有受到什么折磨。
“没事就好。”
宁采臣暗暗舒了口气,强忍着上前的冲动,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在走道之间、牢门之处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但宁采臣绝不敢大意,皋陶是跟黑山老妖同一层次的存在,他的提醒绝对不会是戏耍之言。
他小心的靠近了几步,在接近牢门的时候,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扑面而来。宁采臣不禁退了几步,果然就在他退开的瞬间,牢门内传来隐晦的波动,那种波动中带着黑山老妖身上特有的气息。若非曾经跟黑山老妖打过交道,说不定今次还真要着了道。
“禁制陷阱居然在老师的身上,这下麻烦了。”
察觉到波动的存在,宁采臣很快就依着波动的来处找到了禁制的所在。源头之处就是陈庆之的脖颈,同样的宁采臣也注意到在他的几个师兄身上同样有这种禁制,只是位置不同,有的在大腿,有的在腹部,有的在额头。
禁制是死的,人是活的,把这种陷阱施行在人身上,大多数人都想象不到,一个不注意就可能着了道。黑山老妖的心机之可怕,在这一刻真正显露了出来,宁采臣可谓是深深领教到了。虽然不曾真个跟黑山老妖交手,但就是这样无声无形的布置中,宁采臣亦是冷汗淋漓,湿透了后背。
他深吸了口气,暗道:“若是没有皋陶的提醒,自己别说是救人,怕是要把自己也给陷进去。不过既然让我发现了,只要能知晓这是什么禁制,找到解决的办法,那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心中虽然是这样想,但宁采臣可不会有半点的轻视。他可是清楚的记得,当初林默娘想要清除黑山令的神通禁制时,可是曾遭到黑山老妖的反击。想到黑山老妖的强横,宁采臣自问若是真的对上,那是分毫胜算也没有,怕是当场就可能被斩杀于此。
仔细的观察了数遍,确认死牢内没有其他的陷阱后,宁采臣就直接穿过牢门,站在陈庆之的身旁。他没有打扰陈庆之休息,也不敢叫醒陈庆之。这禁制是怎样的一种触发方式他还不了解,盲目乱动很可能就害死了陈庆之。
宁采臣屈身蹲下,两眼落在了陈庆之的脖颈,在天眼中,一道道繁杂的禁制显现了出来。上面的禁制除了为数几个,剩下他都认得,定位跟踪、回光溯影等等,粗一看都是没有伤害性和攻击性的禁制,但下一刻宁采臣脸色顿时凝重了起来。
他发现在这重重叠叠的禁制中,全部都是以几道自己不认识的禁制为核心,紧密相连、环环相扣,组成几个类似却又迥然不同的陷阱。只要解除的手法稍有不对,百分百就会引气禁制的反击,禁制一反击,黑山老妖瞬间就能察觉。
“恩师和师兄们都是凡人之躯,想要在黑山老妖发现的情况下救走,无异于痴人说梦。我自己能不能逃脱都是两说。”宁采臣深深叹了口气,对于禁制之道他已经颇为了解,但黑山老妖的布置却让他无从着手。而且他隐隐感觉到这禁制中可能还藏着后手,以黑山老妖的险恶绝对有这种可能。
“咦,这道是什么禁制,我只是看一眼就感到一阵心悸。”陈庆之一个转身,宁采臣惊骇的发现在陈庆之的后颈部位有着一个猩红的小点。这小点在普通人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兴许是被蚊子盯的,但宁采臣一看之下就浑身毛骨悚然,似乎有着什么可怕的东西隐藏在其中。
心血来潮,宁采臣还没达到这种冥冥的境界,但是他的六感超越普通的修士,这样的直觉不论是前生今世都曾多次挽救过他的性命,他不可能会轻忽。
他起身到其他几个大牢中一一看了个遍,果然在他的一干师兄身上都有这样的小红点,虽然位置不同,但危险的感觉却是一样的。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如此诡异可怕。罢了,今晚只能暂时退去,等弄清楚再来。要不然若是害了恩师他们,我这一辈子都难心安。”宁采臣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他今晚来此,本就为了打探消息。就算现在能将他们救出去,一被朝廷知晓,肯定也走不了多远,就会被大军扫荡之下找到。
两天后就是雄霸等人发动起义的时间,那时整个京城都会陷入慌乱之中。到了那时候,朝廷就无暇他顾,而且看黑山老妖能在恩师他们身上布置下这样的禁制,想必黑山老妖也跟朝廷有什么瓜葛。说不定到时黑山老妖也会转移注意力,届时趁乱出走,无疑是最佳的时机。
走到皋陶的神像前,宁采臣停下了脚步。那可怕的小红点他现在找不到头绪,只能找皋陶问一问,想来以皋陶的境界,应该难不住他。他以神念轻呼了几声,神像上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宁采臣暗叹了声,看来皋陶是不愿再露面了。想想也是,以皋陶的地面和修为,他能给自己一个面子已经是不得了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
“求人不如求己,我就不信,这玩意自己就真的解决不了。”念头一动,宁采臣再不停留,直接就出了大理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