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春晓提示您:看后求收藏(350中文350zw.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冬日的易家水库虽有些寂寥,但却有别样的景致。浩瀚的易家水库宛若巨大的滑冰场,几个逃脱父母责骂的胆大的孩子在水库岸边的冰面上嬉戏打闹;水库中央零零散散的一些人在凿冰下网,第二日或是第三日收网。据说,冬日里有人在易家水库里网到过三四十斤重的鲤鱼。人们似乎并不在乎得到了多少,更愿意享受这“网胜于鱼”的快乐。
不远处的易家水库恬静地枕在水库边上,依偎在易山脚下,愈发显得水库冰冷中包裹着温情,也愈发显得易山僵硬里透着慈爱。山脚下的梯田层层垒叠,刚下了点雪,梯田被覆盖在雪下,地堰却裸露在外,长的,短的,直的,曲的,似有人有节奏的安排在了一起。和着梯田上的白雪,如一条褐白相间的围巾绕在了易山的项间。梯田上的栗子树在雪的映衬下愈发的清晰可见。此刻,梯田是五线谱,栗子树就是这线谱上的颗颗跳动的音符。乐章在山上演奏,音乐在冬日唱响。
山上积了些雪,被凛冽的寒风一吹,只留下了背风处的那点儿。山的每一处褶皱此刻在远处也似乎清晰可见,愈发显得易山逼近而高大。山上的树木在雪的映衬下,繁密处愈加繁密;稀疏处愈加高大,且似乎连枝条也清晰可见。似一幅精致的工笔山水,像一张精妙的素描写生;山上有人影在晃动,那是有人在寻觅兔子的踪迹,更像勃鲁盖尔笔下的《冬猎》。
从腊月下旬至次年的正月十五,易家水库边的几家饭店便冷清了下来,饭店也多半关门停业了。“钟老师鱼馆”也不例外。只不过每晚店内有人在看守着,白天再离开。呼呼的北风,静静的易山,冷冷的水库伴随着他有六个冬天了。也许,人本来就各有不同:对于事物的看法,对于事情的理解。在他的眼中,或许再寂静的水库,再冰冷的易山,都有一种别样的味道。如此这般,每个夜晚也不再是孤寂的。
正月初八,清晨。
楚寒比往日起的早一些。平日里,楚寒八、九点钟才能睡醒。即便早醒了,也要躺在被窝了一小会儿,要么翻翻枕边的书籍,要么听听窗外富有节奏的凛冽的寒风,要么透过窗户看看寂静的水库和静静的易山,然后再回家吃饭。然而今天却是个特殊的日子,需要他早些起床准备。闹钟响了,穿好衣服,披上外套,店外巡顾四周,又钻回了屋里。
炉内还有一点儿的星火,整理了一下,楚寒把炉子的火封住了。洗漱完毕,脱去外套,换了件崭新的西服。西服是别人送的,今天是第一次穿。虽是套休闲西服,可对于平日穿惯了便装的楚寒来说,还是有些拘谨和别扭。衣服倒是很合体,况且又是名牌,可是穿在身上觉得浑身不自在,肩膀不敢动,腰板不敢扭。似乎哪哪都不舒服,人似乎一下被束缚了起来。系上领带之后,连脖子似乎都僵住了,动不得;一动,似乎被衬衣的领子磨到。
“戴还是不戴?”
“真是麻烦!”
楚寒自言自语。“麦子还好说,可是心玫会怎么样?”脑海里突然翻腾出这个想法。单纯的楚寒有时也会很细致,或是很敏感。“不想了,先系着吧,等见了麦子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