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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你。”
电话这头早已是泪流满面。
雨下个不停,毫无节奏。这个时节的雨水,最是不惹人怜爱。落到哪里都送去了寒冷,送来了初冬的问候;不如那片片轻盈的雪片,充满无限的想象和诗一般的美感。
窗外,不远处墙角的一丛碧竹,却借着风儿舞动了起来。骑士挥舞着一把把青铜铸成的宝剑,将纷纷袭来的雨珠一一劈斩。
最后的一场秋雨,竭力的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打湿了一切能打湿的地方,冰冷了一个可以冰冷的事物。每一寸土地都冰凉,每一株植物都冷清。最后的秋风,竭力的站好自己的最后一班岗:染黄了一切可以染黄的绿叶,吹落了一切可以吹落的黄叶,吹冷了一切可以吹冷的事物。
满片的黄草地前几日被割草机收割过,只留短短的一截在地面之上。被雨水一洗,茂密的距离似乎一下被拉开,地面的褐黄凸显出来。像是深冬里,被人削短了头发的感觉。既让人不适,又让人骤添寒意。
几朵海棠花竟没让春风吹落,夏日晒落,秋雨打落,依旧顽强的挂在枝头,似在用不朽纪念早已逝去的春天。树杈顶端的几片叶子,微黄带绿,在空中无力的摇摆着。像在用最后的一抹绿色挽回炙热的夏天。且让它们留着吧,或许在这个冬季是个美好的回忆;且让它们留着吧,留给冬雪去吹落。
溪流干涸,湖面却是一片的光亮,只映衬着一弯圆圆的拱桥。桥下田田的荷叶,如今只剩一截截刚刚露出水面的叶梗。连一朵莲蓬、一片荷叶都不曾留下。没有人能想象的出这里曾经的波光涟漪、碧叶层层和亭亭玉立。
远处似有竹叶沙沙,松涛阵阵。竹叶没有凋零,但那残留的绿色像是贫血人的脸色;竹叶抛却了一切的水分,由两边向中间卷起;竹叶依旧坚挺,但却似乎更加的脆弱。松叶从冷风中借来墨色,把绿色遮染住,从霜雪中偷来冷漠,让自己变得更加的刚毅。
今年的最后一场秋雨过后,天重了凉气,添了寒气。依依穿了件粉色的风衣,这是三个月前翼扬临走时为她买的最新款秋装。自那次住院之后,虽说在家里调养得甚是周到,但心事一直在心中郁结,气色始终不及先前。故今天略施了淡妆:唇间抹了淡淡的红色,腮上略扑些薄粉。
天气预报说今天是个阴转晴的好天气,未曾想天却一直阴着。太阳和大地之间隔了层东西,彼此看不清对方。太阳并不清楚,一场雨水过后,大地怎样的一派初冬景象。大地也感受不到初冬太阳的温暖,隔着这层薄薄的东西,看不见光芒,只淡淡的光亮。不清楚今天是怎样的颜色,怎样的温暖,似乎只能感受太阳的起落,——连这也不甚明确。心中不由地慌慌不安。
依依的心,似乎全如这天气,被什么遮住了一般,闷闷的,极不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