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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四抓得兴高采烈。整个人不时地扑倒在水里,然后跟小狗似的,抹一把脸上的水,又追了上去。
这样的夜无疑是让人喜欢的。
满囤站直了腰,细细的溪水冲洗他的脚面,不时有小鱼啄到他的脚指头,带走他一天的疲惫。
他就这么静静地听着,淙淙水流,蛙声十里。
在他四周,月朗星稀,凉风习习。
满囤一时恍惚,仿佛这真的只是一次普通的夏夜里捉蛙的游戏。夜晚美好得有些不真实,让他在这一瞬间分不出今昔何昔。
就好像王冬至真是他弟弟,而他真是15岁的少年,他们两个一起提心吊胆地溜出家门,又在河边痛痛快快地玩儿的无所顾忌,忘了回去可能挨揍。
就好像这不是一次因为被饥饿所逼,才不得不进行的捉荤菜的行动。
但他还是打心底里高兴,高兴自己能够带着王冬至出来,在这贫困而艰苦的日子里,给他一个无忧无虑的夜晚。
然后他就在王冬至同志强烈的不情愿中,把他又拎了回家,结束了这一晚的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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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满囤活力十足的年轻人,这会儿走在下田的路上,也像脚踩棉花一般,一块土疙瘩都差点儿绊他一个大跟头。一天一夜,他都在透支自己的体力,加上睡眠不足,今天要再继续挖土,那可是够呛。
可这活儿就在这儿搁着,他要不干,这地就种不了庄稼。时节不等人哪。
满囤只能硬着头皮埋头刨土。干得头晕眼花,不时得直起腰板儿立到喘口气儿。等他又一次休息时,一直背,把他给吓了一大跳,他娘王氏远远的往这边儿过来了。
再仔细一瞅,又乐了,王氏可不是自己个儿过来的,她身后还牵了一头黄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