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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远显然还不知道乐婉公主已经把主意打到了他二姐的身上,只是站在一旁认真回答皇后刘氏的问题。
刘氏初时只是问一些谢远在蜀地的吃穿用度,等谢远仿佛放松下来了,就开始问谢远的功课。很显然,谢远乃是远山先生的小弟子,并且还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的消息,刘氏也早已知晓。
谢远却半点不肯藏拙,刘氏问甚么,他便答甚么,且还是按照他能想到的最好的答案来回答。
刘氏顿了顿,咳嗽了几声,又询问几件朝廷正在商讨的事情,谢远竟也答了出来——虽说见解仍显粗陋,但显然谢远是早就听到朝廷在商讨这些事情,并自己认真思索过了。
刘氏闻言,捂着胸口又咳嗽了几声,笑道:“阿远小小年纪,远在蜀地山中,却对朝廷的事情知道的不少。可是你早就知晓自己的身世了?怎的也不早说,平白让你阿翁阿爹担忧了整整七载光阴。若是你或是你阿娘不那么胆小懦弱,早早对蜀地官员说了,或是寄信来北地或长安,你们母子,可不就早早被接了来长安?又哪里会像如今这般,让玉衡为难,也让你阿翁为难。”刘氏说着,又看向谢瑾然,“可怜见的,还有咱们小瑾然,刚刚才得了世子之位,现在就……”
她没有再说下去,然而谢瑾然的一双眼睛里的黯然和难过以及不甘,却显而易见的被所有人看到。
马氏原本只顾自己难过,现下瞧见谢瑾然被刘氏的挑拨弄得露出了不甘之色,立刻将谢瑾然和谢谦然一齐抱在了怀里,不再让他们露出脸来。
元朔帝看一眼刘氏,不语。
谢远只做甚么都没有看到,答道:“老师教导功课时,便让我等好生读朝廷坻报,上课时亦会与我等提起这些,因此,大庆开国以来的每一份坻报,孙儿都早已倒背如流。至于身世一事,孙儿年幼时曾询问阿娘,奈何阿娘一听此事,便泪流满面,孙儿虽年幼,却也知孝道二字,便不再多问,只知阿娘确实往北地和长安寄过几封信,只不过俱都杳无音讯,有去无回……”谢远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后来阿娘闻得老师六十大寿,大师兄秦威也会来,才将孙儿身世告知孙儿,让孙儿请求大师兄带咱们回长安。”
谢远说这些的时候,一直是抬着头看着刘氏的,纵然是说到自己询问身世江氏哭泣时,面上也没有丝毫的悲痛之色,就这么一直平静的看着刘氏,看得刘氏险些以为,这个才七岁的孩童,竟能看透她的那番不为人知的心思一般。
刘氏正欲开口,就听元朔帝道:“好孩子,为难你了。来阿翁这。”然后便把谢远揽在怀中,细细安抚,并又许了诸多赏赐。
等到宫禁时,元朔帝不得不放谢远离开了,又让谢远答应明日下午再进宫来陪他老人家,才放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