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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上含着讥讽的笑容,似乎很高兴用杀死自己的办法,最终战胜了警方,战胜了正义----没有审判,没有万人宣判大会,没有游街示众,没有让正义的子弹射穿胸膛。
马兰跟赵小玉为严文清办理了后事,两人带着他的骨灰回到了文登市,把他葬在了严家的墓地上,让他跟他的父亲和爷爷、奶奶葬在一起。她俩都觉得这是最好的结局了,他们一家人终于团圆了。她们并不把严晓萱视为严家人,因为她早就将自己奉献给了在天之父了。当然,他们也不认为严文清应该在炼狱中受煎熬,他后来的所作所为都是严晓萱造成的,在炼狱中受煎熬的人应该是她!
清川市公安局“10?11”专案组全体成员集体荣立一等功,但是洪建阳却一点儿也不感到开心。他找上宋程,两人一块儿到位于清江旁的那座竹轩茶楼去散心。
洪建阳一脸疲态,就象在沙漠中遇难后获救的旅行者一样,不停地把食物往嘴里塞,把茶水往喉咙里倒。这些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并没有使他精神焕发,而是顷化作了滔滔的话语。
他从文登之行说起,一直说到严文清在看守所内自杀。末了他说,破案之后理当感到高兴,可是他却觉得筋疲力尽。他反省说,按理像严文清这样一个凶残、罪大恶极,而且对人类没有任何怜悯之心的连环杀手,根本不值得任何人同情,可是自己为什么却满怀悲悯之心,不仅为张燕青,为马兰以及为所有被害的女性感到悲哀,甚至还为那个恶魔感到悲哀呢?他脑子里一直有这样一好挥之不去的念头:严文清是邪恶的,但是他的母亲也是邪恶的,如果不是因为摊上了那样一个母亲,他也许就不会走上这样一条不归路了!
他问宋程,自己是不是存在立场问题?
宋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生平第一次怀念起我江天智,觉得要是他在,或许能回答这个问题。
他清了清嗓子。“当初小杨跟我谈起三零一俱乐部那些家伙关于凶手作案动机的另类解释时,提到了凶手的变态人格,也提到了这类人很可能从小有过不幸的经历。当时我很不以为然,认为吴远哲那家伙是在故弄玄虚唬人,当时还训斥他说,要照他们的理论,孤儿院岂不成了养育凶手的摇篮了?现在看起来,吴远哲的理论还有点道理的。”
他给两人的杯中斟满茶水,夹了块熏鱼慢吞吞地嚼着。他斜睨了洪建阳一眼,发现他正拿眼瞪着自己,好像在等着他的下文。
他赶紧咽下没有完全嚼碎的鱼块,往喉咙里倒进半杯茶水。“其实,任何人,只要不是铁石心肠,对于类似严文清那样的经历,都会萌发出同情心的。这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老实说,我就多少有点同情那个恶魔不幸的童年,清化厂保卫处邱处长就更不用说了。但是我们是对他的童年产生同情,并不是对作为凶手的他产生同情,这是有区别的。对吧?”他对自己的话感到信心不足。
他摸出一支香烟正要点上,见洪建阳朝禁烟标志努了努嘴,只好恋恋不舍地把它搁在一边。“我觉得你那些话说得特别好。具有类似经历的人不止他一个,但是他们并没有个个都走上犯罪道路。童年的不幸,不能成为他行凶的借口!”
他不知道自己这通乱七八糟的说法,是否能令洪建阳感到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