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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娘倒是利落,不一会儿就热好了饭食给他端进来,道:“喏,你喜欢的鸭血粉丝汤一碗,蟹黄包子一屉,酒可莫喝了,奴奴得出去准备晚上营生的东西了,你就藏在这儿,千万莫出去!”
“好!”杨瀚顿了一顿,重重地一点头。待杜小娘出去,放了帘子下来,杨瀚坐下,一个蟹黄包子塞进嘴里,只嚼了几口,两行泪就唰地一下涌了出来。
他爹,在他七岁那年就因水患造成的瘟疫中死去,娘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到十五岁,也病逝离开,十五岁啊……他料理了母亲后事,带着少年人变声期难听的公鸭嗓儿,这厢跑个腿儿,那厢打个杂,饥一顿饱一顿的,到十七岁才费尽周折投入街道司。
我的苦日子,何时是个头儿啊?我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老天要一直这么冤我、屈我,欺侮我?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此时那热泪却是扑簌簌地滚下来,一滴滴地掉进那碗鸭血粉丝汤里。
杨瀚咬了咬牙,将那口包子吞了下去,又端起碗来狠狠地喝了口热汤,拾起袖子,用力一擦眼泪。
他不躲了,他不要躲了,捕快们指望不上了,那他就自己查。他要还自己清白,他要替枉死的悠歌小娘子讨还公道。从现在起,谁欺侮他,他就要欺侮谁。天欺侮他,他就要欺侮天!
舍得一身剐,天王老子拉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