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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掩下心中恶心与恐怖,双手合十默念了几句,再睁开眼睛已不见之前的情绪。
秦忘稍稍侧了侧脑袋,因为他看到顾姮动手脱去了王复的银鼠披风。
披风上还有男人生前的汗水与体味,顾姮心中虽有排斥,却仍是拿到了身边。她也没立即穿上,而是将男人的尸首拼凑回去,然后站在原地,又默念了一段什么话。虔诚地念完,顾姮犹豫了片刻,便拿起男人的大刀。这大刀上不知沾过多少人的鲜血,但此刻没有一点血污。清冷的刀身逆着光,顾姮用它将边上的雪推到男人的尸体上。
埋好男人的尸体后,顾姮所有的体力都用完了,她穿上那件披风,犹豫了一会儿,并不丢开手里的大刀,踉踉跄跄地来到秦忘的身边。她靠着岩石坐下,说:“我和这个人,在昨天之前甚至不认识,却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不得不你死我活。我如今为保命,又取他披风御寒,一段《往生咒》,一抔白雪做黄土,算是还他恩情。”
她知道秦忘不会回答她,可是她就是想说话。说话了,就会忘记那冻僵的脑袋捧在手里的感觉,大概会暂时不那么软弱。可是,出乎她的预料,坐在岩石上的男人说话了,声音比冰雪还冷:“人都死了,何必惺惺作态?伪善之极。”
莫说比这难听的话,顾姮都听过,就是此刻,有个人说话,她会觉得不那么茫然,那么,这么人这个时候说什么话都不重要了。她也不做解释,人死万事空,再做什么都是于事无补,但若是什么都不做,她会对不住自己的本心。
“校尉大人,不知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秦忘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顾姮,许是没料到受了自己那般的言语侮辱,她还能这么平静地和他说话。她就坐在自己身下的岩石底下,即便裹着那比她大出二倍有余的银鼠披风,仍是有弱不禁风之态,仿佛有不足之处。因昨夜赵仓挟持了她来已是夜深,她一头泼墨的长发并未如寻常日子里精细梳理过,只用一根碧绿色尾部雕成云纹的玉簪子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她说话之时,便稍稍垂了脑袋,雪白的尖下巴稍稍抵在银鼠毛上,因这动作,也露出了脖子上一截兰色的棉缎袄子。一个言语间端正作态,通体清雅的大家闺秀。也是这样的女人,竟在看过自己的手段之后依旧能和自己侃侃而谈,为了保命,甚至壮着胆子去扒死人的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