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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进来,于是房门被人从外头推了开。店小二端着满满一盆热水进了门,自始至终垂着头,目不斜视,很快便躬身退了出去。
白皙的左臂上横亘着一道狰狞的伤痕,血迹几近凝结,疼痛也趋于麻木。周景夕拿牙齿咬开了瓶塞,将瓶子里的药粉往伤口上抖落,剧烈的痛楚使左臂的肌肉不自觉地抽搐,然而她甚至连眉毛也没动一下,上好药便拿布条子包扎,缠裹,系结,从头到尾面无表情。
习武的人耳力通常很好,不必刻意,一草一木却都能了然于心。她徐徐将衣裳穿戴妥当,听见外头的笙歌已经停了,杂乱的脚步声从大堂一路蔓延到长廊,人们似乎意犹未尽,口中全是对那个央漪的溢美之词,一面感叹她美艳绝伦,一面羡慕能令她屈尊一舞的人。
周景夕听得无趣,起身走向床榻准备就寝,然而衣裳脱到一半动作却顿住了。她侧目,目光落在房门上头。
夜极深了,深到长廊上的夜烛已经燃尽。屋外漆黑一片,然而她却知道,此时此刻,这扇紧闭的房门外头,站着一个人。记忆中那不算熟悉也不算陌生的脚步声,在经过她门前时消失了。
她旋身在椅子上坐下来,右手端起桌上的茶碗扫了扫碎沫,眼也不抬道:“这么晚了,厂督有什么事么?”
几乎是与此同时,外头的人伸手推开了房门。周景夕眼帘微垂,低头抿了一口杯中已经微凉的茶水,下一刻,视野里便映入了双不染纤尘的黑底云靴。她抬眼,视线扫过屋子里那位不请自来的公子,白袍如雪,身后披着厚重的狐狸毛披风,冷漠萧森,浑身上下氤氲着一种寒冽的风雪气息。
情绪的波动只是眨眼之间,她挪开目光望向窗外的冷月,声音没有温度:“蔺厂督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
冷月的幽光照亮了半片沙漠,屋子里的光线却晦暗异常。忽地,月华被隔绝了,冷风也被挡在了外头,是蔺长泽伸手合上了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