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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地,她视线稍转落在那着银白曳撒的男人身上,比之前更加漠然冷硬的口吻,“厂督向来无所不能,也无所不知,想必,要知道本将的肩宽袖长也不是难事。本将与玄机门的秦御司还有约,先行一步了。”
周景夕说完也不耽搁,直隆通地旋身便走。殿里一众绣娘吓得脸色大变,督主无常,阴晴不定,宫禁之中人人都要敬厂督十分,如此大喇喇驳督主面子,五公主可是开天辟地头一个。
惴惴不安间,诸人不知所措,却闻督主沉声开了口,语调森森,“既然殿下不愿意让旁人替你量身,那就由臣亲自来。”
他语气不善,面上的神情却淡漠从容。皂靴踏着金砖上前,接过宫人手里的软尺一摆手,针工署众人甚至没敢看公主的脸色便纷纷退了下去。
朱漆菱花殿门拉开又合上,重重一声闷响,空气里浮起细微的灰尘。
周景夕脚下的步子顿住了,回首望,蔺长泽颀长的身躯立在飞罩前,殿外的日光透过隔扇的孔洞照射进来,他双臂上的蟒纹金线泛光,有种不可言说的威仪冷肃。面目背光看不清脸,直到他步子微动朝她走近,五官从昏沉处脱离,深刻得有些骇人。
她沉默地打量他,明媚的娇颜上表情冷淡,很快转过头,“厂督没有听清我的话。我说了,不想量。”
蔺长泽行至她身前,微垂的眸子里目光阴沉,“你又胡闹什么?”
周景夕勾起一个冷笑回望他,“胡闹?在督主看来,所有违逆你的事情都是在胡闹,是么?”她的唇微抿,明亮的眼睛里视线灼灼,一字一句道:“宫人这样怕你,怕到能视我于无物,这种情景并非我所愿,我所想见。”
公主的话语隐晦,可他是何许人,不消片刻便将她字里行间的深意顿悟得彻彻底底。他轻哂,看来这趟入大宸宫,给她的感觉不太好。宫人对她的态度虽恭敬有加,却绝没有达到唯命是从的地步。其实也不难理解,年轻人总是欲|望无边,时刻都希望掌控一切,野心抱负有时与心性无关。她决定夺嫡,立誓登上大燕皇位,所以要借他的手铲除异己,然而与此同时,她又忌惮他手中的权力,担心他的存在威胁到她自己的地位。
对于一个合格的储君来说,这个忌惮是明智的,可是对于他来说,她的想法有些幼稚,甚至有些伤人。